江故夢瞬間殺到孟婆身前,刀刃血光耀眼,隨著她迅疾狠辣的進攻,雙刀在虛空中劃出一條條血色流光,將她和孟婆罩在一起,外人看不真切,隻能聽見金鐵交鳴之音連綿不絕,橋頭的木幾、湯甕、旗杆紛紛化作飛灰就連那甕湯水也都化作黑氣飄散一空。
亡魂們不顧鬼差攔阻四散奔逃,驚呼聲、斥聲亂做一團,混亂擁擠中,不少亡魂被擠下橋頭掉進血色大河中,河水中突然伸出眾多白森森的骨爪,搶奪分食落水的亡魂,一時間河水翻湧,怪叫連連。
有大鬼差急奔至大殿前,那豎立著一麵漆黑的大鼓,也不知道是什獸皮蒙製而成,既無任何裝飾也無任何花紋。
大鬼差舉起兩根碩大的骨棒,奮力擊打在玄色大鼓上,雖然動作緩慢但是每一下都力重千鈞,一聲接一聲的“咚……咚……”聲傳向遠方,虛空中的灰霧被這鼓聲激的湧動不止。
張桐痛苦的捂住耳朵,這鼓聲太邪異了,每響一聲全身血液都跟著鼓點翻湧,心跳也完全亂了節奏,跟隨鼓點一起跳動,仿佛整個人都要被鼓聲給控製了。
鼓聲震,大殿內有陰兵皂衣皂甲,手持哭喪杵齊整整的飄出來,呼喝有聲,進退有方,直殺向那團血光,一時間橋頭那片虛空黑氣和血影混成一團,更加看不真切。
張桐何曾見過這種場麵,十幾個學生打群架已經是他見過的最大陣勢了,毫不誇張的講,當時的群架都讓他這個五講四美,縷獲紅花的好學生心驚肉跳了好幾,更何況這些陰兵個個青麵獠牙、氣勢驚。
也不知道那個瘋女妖到底是占了上風還是被吊著打,希望不是後者,不然他再也回不去他的窩了,想不通本來平靜悠閑的日子怎就突然成了這樣……
“怎……怎辦?”筠香也被嚇到了,再次慌亂的問張桐,完全忘記了張桐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無論是見識還是實力比她還不如。
張桐這時候也沒了主意,剛才還想趁亂進去偷藥,此刻見陰兵源源不斷的從大殿殺出來,麵不知道還有多少,而自己還想赤手空拳的摸進去,簡直和找死沒什區別。
就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遠處的虛空中有刺耳的尖叫聲傳來,接著灰霧猛烈翻滾,一隻巨大的鳥破霧而出,三足人麵,青色的羽毛根根豎起,巨爪強勁尖利,一張麵孔白的像從麵粉缸滾出來的一樣,雙翅揮舞,掀起的風浪將張桐掀翻在地。
巨鳥本來是朝著橋頭混戰飛去的,隻是在飛過張桐頭頂時突然頭朝下一個九十度翻轉,筆直墜落朝張桐砸來,腹腔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怪聲:“生魂?哈哈,老娘很久沒有嚐過生魂了!”
張桐被從上至下而來的勁風壓的站都站不起來,臉上的皮膚像刀割似的生疼,鳥爪在他眼中急速放大,根本無力抵抗。
忽然,筠香飄身而起,手持一朵淡紅色的花擋在怪鳥衝來的路上,雖然她一看見這隻怪鳥就心生俱意,甚至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想必,這種生在地府的怪鳥應該生就是魂魄的克星吧。
但是,她仍然朝著怪鳥衝去,她深知是自己才害的張桐落到這般田地,既然無法救他,那就隻好用魂飛魄散來謝罪了。
怪鳥名曰姑獲,為死去嬰兒的產婦怨念所化,專以魂氣為食。
此時見一縷幽魂竟然悍不畏死的朝自己衝來,眼的不屑一閃而逝,在它眼中,這個魂魄八成是傻的,連吞食的興趣都沒有,一揮爪將筠香拍飛到灰霧中,直奔張桐。
張桐在筠香被拍飛的瞬間便怒火攻心,拚了老命的催動劍魂,完全不顧身體正在急速衰弱,想著就是死了能削它一劍也值了……
透明劍魂隨著張桐的呼喚微微躍動,但始終存於他手腕之內,沒有一絲能被喚出的跡象。
怪鳥的爪子已經碰觸到他的額頭,張桐雖然滿心不甘卻隻能眼睜睜的等死。
就在張桐眼看要被吸走魂魄的緊要關頭,一道時空裂縫出現在怪鳥上方,一隻手從裂縫中猛然探出,揪住姑獲鳥頭頂的白色羽毛,將它高高提起,然後一把扯進了裂縫中。
張桐沒等到死亡降臨卻看到怪鳥臉上的驚愕和難以置信,透過裂縫能清楚望見江故夢把怪鳥摔在地上,不遠處的橋頭同時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響,張桐扭頭一看,果然江故夢直接把怪鳥扯進戰團了。
遠處傳來孟婆不滿的聲音:“姑獲,你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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