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影子頻頻叩首。
不是冤極、苦極,光化日之下,怎會有如此反常之事?
“去矣,去矣!”
杜喜隻覺眼前一花,人影一晃,須臾不見。
“眾生皆苦,輪回不息。唉!徒兒,你千萬切記,既入我玄門,當努力用功,還望有朝一日能脫去這副臭皮囊,早早飛升才是!”
杜喜點頭。
“是!師父,徒兒謹記師父教誨!”
徐鈺站在這兩具骨殖麵前,又念了一段玄門咒語,他反手從口袋中摸出一粒丸藥遞給金福:“金福,這是一粒玄門藥丹,可以清穢汙,避邪魅,我有一事吩咐你去做,你能做否?”
金福此時當真是福至心靈,他忙伸手接過那粒丸藥,拚命點頭:“徐道長,你老人家有什吩咐,隻管開口。的本已堪堪等死,得蒙你老人家拔於濁泥,早已恩同再造,但有所命,萬死不辭!”
徐鈺捋一捋花白的胡須,一笑:“那也是我們二人的緣證,金福!”
“在!”
“如今我命你尋鶴鋤一把,背簍一隻,從今日開始,去城西選一稍高之處,背骨掘坑,將這些人一一埋葬。望你莫辭勞苦,待功成之日,還有好處!”
金福頭點得跟雞啄米一樣,就差沒趴下跟徐鈺叩頭了。
“走吧,徒兒。”
“是!師父。”
……
北城窪兒井。
杜喜跟著師父穿過一大片灰瓦白牆的民居,來到一塊竹林掩映,曲徑通幽的空地上。
昔日人來人往,熱鬧非常的一大塊空地,如今盡是荒草,遍地荊刺藤蔓。時有野狸黃鼠從草從中直立起身子,前爪作揖,目不轉睛看著徐鈺與杜喜,似乎並不害怕他們,此地看來荒廢已久,就連這些野物如今也毫不忌諱生人。
杜喜也將兩隻手臂收於胸前,模仿著那隻灰狸的樣子,衝著它口中“吱吱吱”一陣亂叫。
它將身子直立在草叢中,一動不動,歪著腦袋看著杜喜。
灰狸把杜喜當成了一個傻瓜般的動物。
它並不怕他,絕不像有些動物一樣,遠遠的見了人類就嚇得驚慌失措,亂飛亂跑。
因為,它還沒有吃過人的苦頭,如果它已吃過人的苦頭,它絕不會再像現在這樣膽大妄為。
顯然,杜喜並不打算給那隻灰狸苦頭吃,他隻是孩子心性,逗它玩耍一下罷了。
徐鈺卻不理他。
他根本沒有閑瑕去理會自己這個淘氣的徒兒,他的眼睛一直盯在窪兒井的井口之處。
徐鈺口中喃喃自語道:“奇怪,這井水異乎於尋常的淺,如今伸手可觸,實在令人猜度!”
杜喜也走到井口位置,他先將背包中的呆放了出來:“來吧!你也出來透透氣!”
呆一身紅衣盡顯瑰姿身影,雙眼光采內蘊,與前些時那隻木頭人相比較,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如今,它那舉手投足的神氣,竟有三分像人了。
杜喜拍拍呆的肩頭:“呆,隻許你跟著我,不許你到處胡鬧。”
他又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頭頂與眉手,衝呆擠了擠眼睛。
呆的眼神,如同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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