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正在收回曬著藥材的太監正巧撞上了冷著臉快步離去的莫明歡，他被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了大事，忙進屋詢問著情況。

    和莫明歡這一對峙，“莫初見”心神俱疲，本想好好休息，看到太監進來，她又強撐著應付了一陣。

    所有人都走後，她孤伶地倚靠在床榻上，腦袋放在膝蓋上，看上去，落魄頹喪到了極點。

    “我才是莫初見……我是丞相大姐……她不是……她不是……”

    她閉著眼睛，如夢囈般，聲低喃著。

    而在一片漫蓋地的漆黑色，濃密如墨的空曠空間中，真正的莫初見麵色蒼白虛弱地坐在地上，睜大了眼睛看著麵前透明白色屏幕上的畫麵。

    見到莫大姐脆弱的一麵，莫初見冷冷地嗤笑了一聲。

    她失策了，她低估了在這待了一年多，見了不少事的莫大姐，也沒想到，那道殘魂竟然有那強的力量。

    隻是莫初見並沒有如莫大姐所想那般，在這空間灰飛煙滅。

    由於莫大姐急於回到那具身體，來不及對莫初見下死手，這才讓她撿回了一命，在這繼續苟延殘喘著。

    莫初見並未著急著出去，她能感覺到，那道殘魂的力量在慢慢減削弱，撐不了多少，也攪不起風浪來，最終的結果唯有消散，所以她有耐心等著，況且，在這還能看到許多不為人知的事。

    比如，那張藥方。

    藥方被錢遠扔在火海中的時候，在還沒被燒毀的那一刻，莫初見正好看到了上麵寫著的內容。

    字跡依舊是歪歪扭扭，單看這一點，根本找不出那張藥方究竟出自何人之手，當然，也許這麵還隱藏著她沒發現的東西。

    還有孟太醫對陳煜的那兩句話。

    第一句，“不知悔改”。

    第二句，“好自為之”。

    這到底是什意思？

    難道……

    莫初見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點東西，不過依舊隱隱綽綽，惹得她心癢難耐極了，就像麵前有一位帶著麵紗的美人，你知道她長得傾城傾國，但你就是扯不下那層薄薄的紗，一睹芳容。

    ****

    潑墨般的黑色夜幕將四周籠罩，在凝霜宮中，冰河屏退了一幹人等，被她差遣，去調查往日麗妃之事的鶯兒，將今日的發現細細道來。

    因為啟陽那一鬧，以及當晚她在碧晴殿無意間聽到的啟陽的話，於是冰河就對多年前麗妃之死產生了懷疑，早就命人著手調查起來。

    鶯兒在宮中待得時間比較久了，而且算是楊公公的手下，又和潘子走得近，兩人關係一直不錯，很多事她做起來比其他人要方便的多。

    冰河聽著鶯兒的話，除去一開始的驚訝後，心底又浮現出了古怪。

    片刻後，冰河道：“此事我知道了，你不要聲張，別告訴任何人。”

    “是。”鶯兒應了聲，“美人打算如何處理？”

    “處理？”聞言，冰河笑了聲，她攪弄著麵前鮮香四溢的濃湯，道：“這多年前的舊事了，難不成還要翻案嗎？”況且麗妃手上的人命不在少數，既是一個死有餘辜的人，又何必為了好聽的“正義”二字，得罪了權勢滔的岑太後呢。

    後一句冰河倒沒有出來，有些事自己心有數就行了，不必非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