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會是這樣，明歡還是恨她，因為曾經她做過的那些不可原諒的錯事。

    莫明歡看出她的悔意，心就如針紮刀割，她努力控製著不讓自己沒出息的哭出來，狠狠地掐了下掌心後，看著莫大姐，質問道：“她去哪兒了！你把她怎了！”

    莫大姐就隻是閉著眼睛搖頭，不話，眼淚順著眼角滑落進發絲間，留下一片斑駁的痕跡，眉宇間滿是痛苦。

    莫明歡不依不饒，抓住她的手腕，不停地追問道：“她在太醫院，你究竟是怎進去的？你動了什手腳！難道是……楊家？你又遇到那個人了？！”

    想到這個可能，莫明歡的臉色立刻變了，陰沉得可怕。

    “你還是死性不改，竟然相信他的話！你忘了當時他是怎對你的了！”莫明歡直接不顧形象地發起怒來，雙眸被怒火染得通紅。

    “不……是……”莫大姐聲音細弱，吃力地否認，“不是……這樣……”

    話未完，這時，莫大姐忽然感覺到腦海處一陣陣暈眩，同時伴隨而來的是無力虛弱感，眼前開始發花發白，惡心感紛湧而至。

    莫大姐嚐試抬起手，卻驟然發現，不僅無法控製，反而還感覺不到手的存在了，她心底一片悲涼，明白那個本該消失的莫初見正在逐漸拿回身體的控製權，而原本的不甘憤恨在這時似乎也變得無關緊要了。

    “我……我……”莫大姐張了張口，有千言萬語想要告訴莫明歡，卻被堵在嘴邊不出，隻能發出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

    莫明歡敏銳地感覺到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抓著的手腕上的脈搏跳動也越來越，莫明歡一下子慌了，就想喊陳煜進來。

    而意識逐漸飄遠的莫大姐，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喃喃地輕聲對莫明歡道：“對……不……起……”

    緊接著，她的手一下子失去了支撐，從莫明歡手中滑落，無力地垂下，像是夜空綻放的絕美煙火，那芳華過後，最終歸於寂寞與寧靜。

    莫大姐來這兒的目的，就是想要親口想要對莫明歡道歉，她在那個漆黑的空間待了那久，跟著莫初見見慣了不少事，對於以前做的事，她很後悔，所以不惜一切，在徹底消失前，她也要對莫明歡道聲歉。

    莫明歡瞬間呆住了，腦海中一片空白，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這一切，思緒雖然沒有緩過來，但悲傷的情緒卻突然湧了上來，因為發怒變得通紅的雙眸，在此時開始濕潤起來，眼前快速的泛起水霧，模糊了她的視線。

    莫明歡還是不敢相信，她伸出手，顫顫巍巍地去摸床上那具身體的脈搏。

    平靜如死水。

    竟然真的不動了……

    莫明歡沒法形容此時她的感受，悲傷、震驚、疑惑、痛苦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她心髒處一陣絞痛。

    她甚至都忘記了去喊門外的陳煜等人，眼睫含淚，就那樣怔怔地望著床榻上麵如白雪，一動不動的人。

    莫明歡唇角翕動，很想發出個音來，但卻如鯁在喉，難受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而就在這時，莫明歡突然看到那隻垂下的手，她的指尖微微動了動。

    莫明歡腦袋一炸，以為自己看錯了，但還是下意識伸出手，再次去摸她的脈搏。

    可沒等她的手碰到那截露出衣袖的雪白皓腕，那隻手就又動了動，不同於剛才的蜻蜓顫動，而是手直接抬起，搭在了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