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正午,夜晚時分,夏季的燥熱散去大半,穿堂而過的涼風絲絲,吹拂在身上,清爽又舒適。
莫初見正享受著飯後精致的茶點,聽到莫丞相的這個問題,默默抬眸看了眼莫明歡。
前不久她們才剛過這個話題,不知她會不會將剛才的猜測如數告訴父親。
莫明歡沒有片刻思索,直接答道:“楊家罪孽滔,所作所為令人發指,時至今日仍舊在外潛逃多年,女兒覺得將他們追捕歸案,也算是還了孫家一個公平與交代。”
莫丞相頷首道:“多年前,為父被情義迷了雙眼,以為楊家是被人陷害冤枉,故意縱容,知情不報,如今想來,實在愧對孫家那些死去的冤魂。”
罷,他看向了莫初見。
“到底,楊家是你母親的娘家,楊元翰三人是她的兄長,也是你的親舅舅,倘若楊家之人被逮捕,等待他們的就是滅頂之災,初見,你心中可有不忍?”
他這話根本就算是白問,前幾個時辰之前,就是莫初見主動提起要請莫丞相重審此案,將殺人真凶緝拿歸案,如今再來問她是否不忍,倒顯得多此一舉了。
不過這也能理解,莫初見畢竟沒和楊家的人相處過,在她眼中,楊家就是不折不扣,理該拖出去直接處斬的冷血殺人犯,莫初見又怎會同情可憐他們呢?
莫初見微微坐直了身子,斬釘截鐵道:“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他們在大肆殺害孫家人性命的同時,就該料到會有這一,人在做在看,無論楊家有何自恃正義的理由,但這都不能成為可以讓他們去肆意屠戮的借口,楊家會有今日,全是他們一手造成的,所以女兒並無任何惻隱之心。”
莫丞相見狀,先是感到欣慰,隨後又覺得她有些太過不近人情。
但莫丞相也並未什,在某些事上無情總比要優柔寡斷猶豫不決的好。
莫初見觀察著莫丞相的臉色,見他沒有出現不滿之類的情緒後,輕輕鬆了口氣。
既然下定決心在這兒安心生活,她就已經把莫丞相當做自己的親生父親來看待了,她可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導致兩人之間會有隔閡。
而莫明歡還記掛著先前莫初見的那個可能,趁著莫丞相在此,她斟酌了下,悄悄與莫初見交換了個眼神,開口問道:“父親,女兒有一事不解。”
“嗯?何事?”
莫明歡組織了下語言,避免觸碰到忌諱與暗雷,她頗為心謹慎地問道:“父親,楊家和孫家到底有何恩怨?您先前是上麵的人想要楊家滅亡,那……是誰?又為何非要針對楊家不可?”
此話一出,莫初見清楚的感覺到屋內的氣氛頓時變了,不再是剛才的那般寧和愜意,反而漸漸浮起一股凝重,就像看似平靜無波無瀾的海麵,實則波濤洶湧,下麵潛伏著一隻凶惡的巨獸,暗藏殺機。
莫明歡沒想到莫丞相的反應竟然這大,空氣中的威壓讓她心底微顫,實在始料未及。
但劍已出鞘,再收回來就沒那容易了。
莫明歡凝神,又道:“父親,這其中疑點頗多,楊家雖然十惡不赦,但既然決定重新再審,勢必要清清楚楚,大白於下,決不可有一絲含糊不清。”
莫初見看出她的決心,幫忙道:“父親,歡兒得十分有道理,杜三娘信誓旦旦的保證,在她所知中,楊家和孫家從未有過絲毫恩怨,所以楊家的動機究竟出自哪?這一點,不僅是歡兒和我,一直關注這件案子的其他人恐怕也是極為重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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