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完成了,都在這了。”
零六將一個巨大的木箱子,擺在戴著紳士帽的男人麵前。
男人將盒子打開,最上麵蓋了兩三層報紙,掀開報紙,是一張油畫,油畫下方又是兩三層報紙,油畫和油畫之間就這用報紙隔著,他看了看畫麵,清點了一下數量,遞給零六一個錢袋:“辛苦了,這是你的酬勞。”
“多謝。”
男人關上箱子,點了一根煙後,用手提在旁邊,“畫得不錯。你看上去很年輕。”
零六笑了笑:“我的確不老……我才二十歲。”
“這是你一個人開的畫室嗎?你父母在哪?”
零六做出一個有些苦澀和無奈的表情。
“抱歉。”
“沒事。”
男人稱自己還要去找下一位畫師,便道了別,將木箱遞給他的仆人,讓仆人帶上馬車,“你真的很有才華。你為什不去威爾特城?那更適合你。”
“……我也想去呀。”
可能他聲音太小了,對方沒聽見,那男人徑自鑽進馬車,車夫起步了,車廂讓出了前方的路。
正午的陽光照進來,零六眯起眼,幾隻鳥兒被馬車驚跑了,它們飛向天空,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大師呢?他辦公室鎖住了,敲門也沒人應,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零六對這道聲音已經快產生應激反應了。
萊薩又跑上來了。他又暗罵了一句索菲亞為什不看好她,然後快速環視了一圈店內,沒有其他人,這才放心下來。
“出去了。”
“他怎又出去了?”
零六收好錢袋,確保不會被眼前的小魔鬼拿到,然後關上窗簾,“身為一會之主,肯定是比較忙的。”
“那我叔叔的回信收到了沒有?”
“還沒收到。”
“你不是說一個月怎都能收到的嗎?”
“嗯……也許是,卡半路上了?寄丟了?”
“不對,一定是你沒寄!你不要想騙我,公會寄信從來都不會出問題的。”
“也有可能是你叔叔不想回。你給他寫什了?他可是聖城分會的主管,也很忙的,要是你寫的東西無關緊要,他可能就一眼略過嘍。”
“不!很重要!這是公不公平的問題!”
“什公不公平?”
“為什拉娜婭可以提前學習格鬥術?為什她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想出去就出去,想不回來就不回來?”
“為什她可以想幹什就幹什,我卻不可以?”
零六有些不耐煩了:“世界本來就不公平。你要接受自己是個普通人。”
“她就不是?”
“你不要和她比。況且,樹大招風,她那樣不一定好。”
“我不是普通人!我比那多人都厲害,也比他們聰明,我要是長大了在這個公會一定是個大官。”
零六搖搖頭,“每個人都是普通人。”
萊薩不說話了,突然開始摔東西,把貨架上的顏料墨水瓶都翻到地上。
零六驚了,他立刻衝上去抓住她的手臂,吼道:“你是不是找死?!”
萊薩被嚇哭了,又開始尖叫,零六耳膜被震得嗡嗡響,他火氣上頭,一連在她手臂上打了四五下,“叫你亂摔東西!”
“你在幹什?”
零六抬頭一看,是索菲亞來了,還帶了準備給他的午飯。
“你給我管好她!”零六道。
索菲亞放下午餐,望著現場的一片狼藉,微微皺眉:“這孩子可憐,你讓著她點。”
萊薩怯生生地望向索菲亞。
“哪個孩子不可憐?我就不可憐?我讓著她,然後我活該去承受這些是嗎?”零六指向地上被摔碎的墨水瓶和顏料。
索菲亞眼滿是無奈,她歎了口氣,“你別說那些孩子不應該聽的話了。他們還小,那些道理他們不該這早就懂。你總說那些現實的話,孩子心肯定不舒服。”
零六站在原地,不再說任何話,也不再看任何人。
“走,我們去玩玩具,不理這個壞哥哥了好不好?”
萊薩任由索菲亞牽著她沾了顏料的手,跟著走到另一邊的孤兒院。
“索菲亞,我真的隻是普通人嗎?”
索菲亞把萊薩抱到她麵前,給了她一個毛絨玩偶,自己盤腿坐下,“每個人都是特別的,你就很不一樣,你想當醫生,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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