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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穀的行程並不十分順利。
野女穀本就偏遠,一路上又恰逢下雨,常芸用枯樹枝和雜草隨意做了一個尖角帽子,聊以擋風避雨。
行了幾幾夜,常芸才遠遠瞧見了一處村莊。這村莊破敗不堪,在煙雨蒙蒙之下更顯寂寥,常芸思索片刻,便背著行囊走了進去。
她倚在一處涼亭之中。
雨下得細密,以地為幕布,如銀針穿線其中。常芸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雨簾,想起三年前她飛奔在曠野之中,空忽暗,也是有這樣一場雨降了下來。
那個時候的雨雖,對於受傷的她來,卻堪比溫柔的折磨。
腰側的傷讓她再也支撐不住,終於軟倒在地。
泥濘糊了滿臉,身上穿著的白色交襟也變得肮髒不堪,青色的巫混著黑色的濕泥,讓她這堂堂正正的青帶巫女,落魄得如同流落街頭的乞兒。
但就算如此……當時的她還是趴伏在地上,然後,暢快地笑了出來。
想到這,一絲笑意慢慢浮在了她的嘴角。
“別磨蹭,快走!”
忽然,一聲厲喝打斷了她的回憶。
她抬頭看去,見到兩個士兵打扮的男人昂首走在雨中,在他們身後,是三個跌跌撞撞滿臉淒悲的中年男人。
“軍爺,您行行好,我家還有妻兒,是真的不能出這樣的遠門啊……”
“軍爺,我腿腳不便,身體一直也不見得好,去那地方也沒用啊……”
中年男人在被推搡間,一聲接一聲地發出卑微的祈求。
“家有妻兒,腿腳不便?我呸!我管你這多!我是按皇命行事,你要有異議,你就跟皇上去!”
滿臉絡腮胡子的士兵一巴掌地呼在了一個中年男人頭上,打得他身形猛晃,好一會兒才吃力地站定了身子。
“我……我……”他張張嘴,還想再些什。
“我什我!還不快走!”士兵厲喝。
眼看著這五人走得愈發近了,常芸冷了臉色,抓起那蓑帽戴到了頭上。她衣著黯淡,又在細雨之中,那兩個士兵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就吆喝著那幾個中年男人從她身邊走過了。
常芸淩冽的視線落在他們的背影之上。
士兵……
看來,這三年,外麵的世界似乎發生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變化。
“嘿!等等!”
突然,一個黃衣女子從一旁的草垛上跳了下來,嬌喝著就來到了那兩個士兵的麵前。
“軍爺……”女子的聲音嬌柔似水,登時就讓那兩個士兵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這惡劣的兒,兩位軍爺還來辦公事,這對皇帝陛下的一片忠心,實在是讓女子感動不已……”
著,她柔弱無骨的手就撫上了一個士兵的胸前,氣如蘭地輕聲道:“女子家中剛好熬好了熱湯,兩位軍爺要是不嫌棄,就到女子家中坐坐,一解乏累可好?”
這女子身段玲瓏,聲音更是柔媚,兩個久在軍營的粗漢子哪見過這樣的陣勢,登時就繳械投降:“哈哈,姑娘一片好意,若是拒絕了姑娘,豈不是傷了姑娘的麵子?不知姑娘家在何處,可否……”
“,你也好意思!”
“啪啪”兩聲響,剛剛還嬌滴滴的女子突然跳了起來,各扇了一巴掌到兩個士兵頭上。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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