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開門見山問了這話,雖然語焉不詳沒有提及究竟是何事,對何人,戴蘅卻也沒有裝傻。
“死心又如何,沒死心又如何?”她苦笑了下,捏了一塊點心,半響卻也沒有送到唇邊,最後又放下才對葉姝道:“定下婚期之前,我已經給葉縣令寫了最後一封信,告知他我即將成親。那信,定下婚期之日,我也讓人送去給他了。”
聽得她這般,葉姝心中也隻能歎息。
之後葉姝特意寫信問過,葉容年的未婚妻確實是得了時疫死的。之所以未曾對葉姝提及,隻是不想她擔心而已。
如今聽到戴蘅這般死氣沉沉的話,葉姝歎了口氣隻伸手過去把戴蘅摟在了懷中,輕輕撫摸這她的後背安慰她。
戴蘅趴在她懷中無聲地哭了一場,抬起頭時葉姝衣衫都濕了一大片。
“都是我的不是,你快去換一身衣衫吧。我這邊有還未上身的衣服,我們身量相仿你穿上應當也可以。”戴蘅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看著葉姝身上狼狽,不由尷尬。“我也去洗一把臉。”
兩人各自去忙,回頭再碰麵的時候葉姝換上了一身鵝黃的衣衫,戴蘅雙眼還帶著些許的紅腫。
她看著葉姝,忍不住笑了笑。
“你這般看著倒是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這般鮮亮的顏色,葉姝素來少穿。戴蘅著過去,拉著葉姝入了內屋,笑著道:“不過你這發型和妝容倒是跟衣衫不太配,我給你換一換。”
葉姝見她心情略微好些,為避免再哭起來就由著戴蘅折騰。
兩人一邊梳妝一邊話,等到臨近黃昏的時候才醒過來神來。戴蘅見狀幹脆留了葉姝在府上用飯。葉姝想了想,讓跟著的護衛先回王府報信,就留了下來。
戴蘅這邊飯菜倒是跟茗州口味有些接近,大約是她在茗州待了多年的緣故。葉姝吃著家鄉口味,也是食欲大開比平日多吃了半碗的飯。吃過飯之後,色就全然暗了下來。戴蘅不好多留她,就親自送她出門。
“怕是表哥要惱我了,竟然拉著你到了這般晚。”她著有些遲疑,恰好這個時候戴父回府。見葉姝在連忙行禮,避讓了些。戴父畢竟是長輩,葉姝客客氣氣與他了幾句話,正要離戴父就微微皺眉道:“如今色已晚,不如再派兩個護衛護送王妃回府。”
“都是在京中,離得又不遠,何必這般麻煩。”葉姝下意識拒絕,轉而想起是戴父的這話就道:“多謝姑父關心。”戴父是裕昌長公主的駙馬,葉姝這般叫倒是也合適宜。
戴父卻有些遲疑,一旁戴蘅見狀就明白了父親的意思,連忙道:“還是心些的好,畢竟這已經暗下來了,又未曾到宵禁,這街上人來人往不得會有什人。你身邊如今隻有兩個丫鬟一個車夫,如何能行?”
她不由分拉住了葉姝,一旁戴父連忙回頭讓人叫了兩個護衛,交代一定要把葉姝安然送到昭王府才行。葉姝見他們父女這般隻笑了笑,沒有再拒絕。
馬車緩行,葉姝陪著戴蘅一個下午晚膳又吃得多了些,這會兒就有些困頓了。玉粒見狀給她墊了軟枕讓她可以眯一會兒。她靠在軟枕之上,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了。
正是不清醒的時候,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這般晃動了下,葉姝自然就醒了過來。她未曾出聲就聽到車夫在前麵問道:“前麵的人可有受傷?怎地一聲不吭就衝了出來……”
著就是下車的聲音。
是撞到人了?葉姝有些遲疑,之前她並未聽到其他聲音,倒像是有人碰瓷的樣子。她遲疑了下,正想讓玉璧下去看看是出了什事情,就聽到外麵一聲驚呼,之後就是慘叫。
“出了什事?”葉姝立刻坐了起來,隻外麵卻沒有人回應她,隻聽到了短兵相見的聲音。玉粒和玉璧嚇得不輕,卻也反應迅速立刻把葉姝護在了中間。
玉璧膽子略微大些,心翼翼把車窗開了一點縫隙朝著外麵看去。這個縫隙一打開,葉姝就聽得更清楚了些。戴父臨行前讓她帶的那兩個護衛正跟人打鬥,甚至還斥對方。
“你們究竟是何人,這可是昭王府的馬車!”
亮出身份是喝退一些不軌之徒的好辦法,然而葉姝聞言心中卻是不由一緊。
如果對方就是衝著昭王府來的……這京中莫名怎會冒出流匪之類的凶徒,而且正好就碰瓷了她的馬車?葉姝心中隱隱有些緊張,隻聽著外麵的動靜卻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占了上風的。她伸手在身上胡亂摸了下,最後從頭上取下一支烏木的簪子。
這簪子不太起眼,不過她用著順手罷了。這會兒取下來,她緊緊握在手中,這才覺得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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