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長長鬆了一口氣，而葉姝隻憐憫地看著顧琪。這兩條路，選哪一條對於顧琪來都等同於又死了一次一般。顧琪雙眼淚如泉湧一般，“和離！”

    這話一出口，顧琪就仿佛被抽光了身體的力氣一般，頹然閉上了眼睛。葉姝看著她這般模樣，隻暗暗歎了一口氣。

    她不上顧琪這般決定是對是錯，隻她如今也是做母親的，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如果是她又該如何決斷。這般想了一番，等她回過神來就見李氏正看著她，臉上帶著些許的試探和不安。

    “母親有什話盡可以，隻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定然會幫二妹妹一把。”

    她話的明白，幫忙可以但是不能太過。而且，這是看顧琪的臉麵。

    李氏神色有些訕訕，卻也鬆了一口氣。

    “和離的事情，怕是老夫人不願意。”她點到即止，沒有繼續往下。葉姝了然，“何止是老夫人不樂意，隻怕承恩伯府也不會輕易鬆口。不過，如今還算好。咱們握著承恩伯府這一個大把柄，無論如何都是咱們了算。”

    李氏這才放下心來，喂顧琪吃了一碗紅糖荷包蛋，見她又睡下這才伸手輕輕摸了摸顧琪憔悴的麵容，半響低聲道：“今日之事多虧大姑娘幫忙，日後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開口就是。”

    葉姝見她這般，倒是心情舒暢了些。無論如何，李氏還算是一個知情識趣的，沒有白白讓她幫忙。

    兩人走了出去，還未曾開口話承恩伯夫人就立刻迎了上來，笑著道：“如今色也晚了，我讓廚房準備了些簡單的吃食。親家母和昭王府也留下吃頓便飯吧。”

    李氏深吸了一口氣，道：“也好，有什事情吃完飯了再。”

    這話得承恩伯夫人心中一凜，然而轉頭看過去卻不見葉姝臉上有什端倪。見狀她也隻能壓下不安，讓人去擺飯，順帶把人都帶去了宴客的廳堂之中。

    如今色已經全然暗了下來，葉姝看著回廊上點燃的燈籠想了想才側頭對跟著的采薇道：“可有讓人回府中傳話？”

    “之前王妃陪產的時候，奴婢想著女子生產時間本來就不定，就讓人回去王府傳了話。”采薇低聲道：“王爺若是回府，定然就知道王妃過來承恩伯府了。”

    葉姝這才放下心來，隻覺得這承恩伯府一大團的汙糟事情實在是讓人心煩。

    晚飯是便飯，可也看得出來廚房是用了心的。承恩伯夫人態度頗好，不停招呼。隻顧家這邊誰也沒有心思，都簡單吃了幾口就放下碗筷。

    承恩伯夫人也無奈，隻好讓人撤了飯桌，轉而又上了茶水。

    眾人都嚐了口茶，葉姝倒是覺得這承恩伯府的茶水還算不錯，至於其他人品出來什味道沒有她就不知道了。茶盞放下，李氏看了一眼顧老夫人，這才開口。

    “之前是我失禮了，都是做母親的承恩伯夫人也當明白，女兒在生死關頭，做母親的哪還有什分寸，全然亂了陣腳。起話來就顛三倒四的。還請承恩伯夫人不要放在心上，若真是生氣，我這邊就給你賠不是了。”

    她著起身，對著承恩伯夫人行了一禮。這話得客客氣氣，顧老夫人和承恩伯夫人都鬆了一口氣。承恩伯夫人還連忙起身道：“親家母千萬別這樣，都是做母親的，我如何不懂。”

    李氏起身，看著承恩伯夫人。

    “既然夫人懂，那我就放心了。”她著笑了下，“咱們就商量下和離的事情吧。”

    “和、和離？”承恩伯夫人怎也沒有想到，李氏放低了姿態竟然不是為了收回之前要和離的話。一時間，她愣怔在當成，幾乎反應不過來。倒是李氏，笑著點頭：“沒錯，和離。承恩伯夫人既然理解做母親的心情，自然也就明白為何我堅持要和離……”

    “李氏！”顧老夫人猛然斥了一聲，“你什胡話呢！”

    李氏皺眉，“我是琪姐兒的母親，她的婚事我還是了算的。”她這些年來第一次對著顧老夫人話這般硬氣，連著腰杆也挺直了些。不過這話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看了一眼葉姝。

    葉姝微微頷首。

    顧老夫人注意到了這些細微的動作，不由揚高了聲音。

    “瑾姐兒！”

    葉姝抿唇輕笑，“老夫人，母親的話，琪姐兒的婚事，她身為琪姐兒的母親自然是做得了主的。”她著看了一眼顧老夫人，“老夫人憂心琪姐兒底下的弟弟妹妹，我也明白。隻這畢竟是和離，想來承恩伯夫人也不會背地我們顧氏女子不好。”

    她著對承恩伯夫人抿唇一笑，態度端是可親極了，隻出來的話卻讓承恩伯夫人汗毛都要炸起來了。

    屋中一時靜極，顧老夫人半響才道：“你這般縱著你母親，難道就不怕有個和離的妹妹，皇上對你不滿嗎？”

    這話一出，李氏立刻緊張起來，巴巴看著葉姝就怕她因此退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