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原本不知道昭王府圓圓周歲宴上的事情，他如今對沈鉞頗為喜愛，還帶著幾分愧疚，愛屋及烏之下對圓圓也很是喜歡。他原本還想著派金太監去昭王府賞賜些東西，卻沒有想到人還沒派出去就來了一連串的人。

    “這是怎回事？”

    他看著跪在其下一片人，眉頭就皺了起來，看向沈鉞。

    “今日不是圓圓周歲生辰嗎？怎好好的不在你府上辦酒宴，還跑來朕這宮中了？”

    沈鉞深吸了一口氣，抬頭道：“席間出了些意外，二哥和五弟都覺得這樁事情太過於緊要，堅持要入宮請父皇做出決斷。”

    他著看了一眼睿王和端王，頓了下沒有繼續往下。

    事到如今，睿王也不得不當這個出頭鳥了。他沉聲道：“此事也是內院傳來的，是顧府原本放出去的一個罪奴混入了昭王府，然後在戲台子上大聲叫嚷是昭王妃並非是顧家的血脈餓，而是這罪奴的母親當初魚目混珠買回來的一個賤婢。”

    “事關皇室血統和顏麵，兒臣想著為謹慎起見還是由父皇決斷才好。”

    睿王頂著皇上銳利的目光到最後額頭已經冒出了些許細密的汗珠，明顯是感受到了來自於其上一言不發的皇上所帶來的壓力。

    皇上半響不曾話，跪在下麵的一群人誰也不敢貿然先動。

    殿中就這般僵持了下來。

    皇上不話，睿王的壓力就更大了些。他雖然不是首告，可是誰讓他接了這話茬呢？他略微動了下，扭頭朝著一旁的劉興使眼色。

    劉興原本就是被強行拉扯進這樁事情的，滿心的不高興雖然不能表現出來，關鍵時候裝傻還是沒問題的。他假裝沒注意到睿王的眼色，隻低頭眼觀鼻，鼻觀心起來。

    睿王氣得幾乎想要踹他兩腳，幸而這個時候有人沉不住氣開口了。

    “皇上……皇上明鑒，奴婢所言沒有半分虛假。那葉姝確實是賣身為奴的奴才，當初奴婢娘親和周嬤嬤兩人害怕府上大姑娘沒了會被責罰甚至丟了性命，這才膽大包買下了葉姝用她充作顧府大姑娘的！”

    玉如話的聲音都顫抖著，卻還是把話得清清楚楚，讓人聽得清楚明白。

    “之後奴婢娘親覺得愧對老夫人的信任，原本想要和盤托出葉姝的身份，卻沒有想到被她早一步察覺。她故意陷害我們，最後又用性命威脅讓我們不敢出實情。等奴婢娘親交出她的賣身契之後，她假意給奴婢娘親一些錢銀，然後派人暗中放火殺我們……”

    有玉如打破了沉寂，之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睿王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才沉聲道：“父皇可還記得幾年前通州驛站曾經報過一次大火。大火燒毀了挨著廚房的一處房屋，住在麵的一對母女也一並葬身火海。官府曾經派人調查當初隻因為是意外失火，就此封卷。如今再聽著罪奴所言，應當並非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放火殺人。”

    “不是，死了一對母女嗎？”皇上這才緩緩開口，目光落在了玉如的臉上，“那她又是怎回事？”

    “奴婢命大，當夜拉肚子，失火的時候並未在屋中。在屋中的是在廚房幫廚的一個與奴婢年紀相仿的丫頭，她大約是看到了娘親身上帶著的錢財動了心思……”玉如回憶起那一夜火光衝的模樣就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老開眼，看不得葉姝這個蛇蠍婦人得逞，這才給奴婢留下了一條活路！”

    “是這樣嗎？”皇上淡淡開口，目光卻是越過沈鉞，落在了被他略微護在身後側葉姝的身上。葉姝抿唇，下意識抬頭迎上了皇上的目光。

    她知道是誰放火要殺李嬤嬤和玉如，也知道沈鉞這般做是為了保全她。可是，她不確定這個時候該不該直接替沈鉞認下這些罪行。

    不是她不願意替沈鉞頂罪，而是一旦她承認了這些，就再也沒有什可以挽回的餘地了。

    葉姝咬著下唇，半響沒有話。

    皇上看了她片刻，然後目光又落在了沈鉞的身上。

    “子昭，你呢？”

    沈鉞抬頭看向皇上，沉聲道：“她原本就是罪奴，兒臣對她的話，半句都不信。”這話他得果決而堅定，皇上神色這才有了些許的變化。

    “哦，果真半分都不信？”

    沈鉞聽了這話，隻抬頭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