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暗戀

    念想支著筆杆子，盯著試卷上的空題發呆。

    她已經有好幾沒去醫院了，原本以為在生理期的話還能拖延幾再見見他……結果拖延是拖延了，但也見不到人。

    她那日臨走之前還心翼翼的問：“醫生，那我明還需要過來衝洗上藥嗎？”

    “不用。”他一頓，又補充：“不在生理期了再過來拔牙。”

    她抱著書包站了一會，良久才“哦”了一聲，轉身剛走了幾步，他又叫住她。

    念想立刻星星眼地回頭去看他，隻聽他語氣平淡，語調更是平平無起伏地道：“拔牙的話早上過來吧，吃過飯再過來。”

    念想點點頭，見他已經沒有話要再跟自己了，難掩失望地離開了。

    老念同誌和馮同誌已經回來了，知道她這幾牙疼得臉都腫了，心疼之餘更是心有餘悸地摸著她的臉道：“幸好沒腫成豬頭啊……”

    老念同誌自責了一下自己最近工作太忙從而忽略了自家閨女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適，表示對念想失常發揮的考試成績不予追究，並親切地從頭到腳慰問了一遍，下廚做了頓熱乎飯給吃了一個多星期盒飯的念想吃。

    順便……怕影響她的學習，催著她周六去醫院把牙齒給拔了。

    馮同誌這一次出去，回頭見閨女瘦了一大圈，又聽鄰居上次看見念想臉腫得老高。想著這難受的時候，家連個人端茶關心的人也沒有。好聽點那是體貼懂事，知道家有煩心事也就悶著不，得不好聽一點就是心太大，有事自己悶著。

    但馮同誌也就這一個女兒，從和老念捧著寵著長大，想著想著就心疼了，心疼著心疼著就母愛泛濫了。所以理所當然地拍板決定，周六不堆長城陪她一起去拔牙。

    念想原本還想拖幾的……拔牙這勇敢的事情顯然不適合怕疼又膽的她啊。

    結果，就這被趕鴨子上架了。

    不過念想還是掙紮了一下，表示自己一個人完全可以，不需要馮同誌犧牲時間陪同。

    母愛泛濫的馮同誌震驚之餘，捂著胸口倒在老念同誌的懷，假惺惺地哭了半：“女兒不親我了……我做母親是不是太失敗了啊……”

    念想聽得直皺眉頭，被老念同誌狠狠一瞪，懨懨地答應了下來。

    她盤算著拔牙那要不要大膽地去問醫生要手機號碼的，這樣就算以後不能見麵了，好歹有個號碼還能偶爾聯係一下……而且不拔完牙之後要是有什情況都是要聯係主治醫生的嗎？

    那樣就完全順理成章了。

    但是……

    馮同誌這熱切地要求陪同，她完全不敢了啊，不止不敢去要號碼，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了……

    星期六正好是牙科醫院就診看病的高峰，念想夾在一堆蘿卜頭的中間有些坐立不安，頻頻地往診室張望著。

    徐潤清正在給一個朋友看牙齒，比起其他的醫生而言，他就顯得略微清閑了些，所以很快就輪到了她。

    他還在寫病曆，看見她進來，抬頭看了一眼，指了一下身後的牙科椅：“早飯吃了吧？躺上去我先檢查一下。”

    “吃了。”不僅吃了，還吃撐了……

    老念同誌包了個匪菜餃子，味道有些重，她出門前還仔仔細細地刷了兩遍牙，又嚼了半的口香糖……應該不會有奇怪的味道。

    她背對著他偷偷哈了口氣，很好，薄荷淡香。

    徐潤清寫完病曆，交代護士姐去取拔牙要用的器械，並沒有起身，滑著牙科椅轉過身來就到了牙科椅的旁側。

    他拆了口鏡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微點了一下頭：“做好準備了？”

    護士已經很快地取了東西過來放在操作台上，離開前還看了她一眼。

    念想躺在牙科椅上，看著他拆了一次性的包裝取出牙鉗，忍不住不停地做著深呼吸：“一定一定要輕點啊……”

    嚶嚶嚶，醫生這個時候看上去一點也不玉樹臨風了，好凶殘﹏。

    大概是她沒出息的樣子讓馮同誌覺得分外丟人，馮同誌的手在念想的肩上安撫地拍了拍，扭頭就出去等了：“趕緊出來啊，媽媽在外麵等你。”

    媽……不要啊……不要陪著我浴血奮戰……誒，怎走了啊……ヘ

    她正想叫住馮同誌，剛想坐起身，正準備給她打麻醉藥的徐潤清就垂眸看了她一眼。清冷又深邃的眼神，哪怕沒話就這樣看著她，念想也再也不敢多動一下。

    主治醫生的權威是不能挑戰……

    “就打麻藥的時候有些疼。”他示意她張嘴，往智齒兩側都打了一點麻藥，見她皺起眉頭來，為了分散注意力開始和她閑聊：“早上吃的什？”

    念想有些羞澀地：“匪菜餃子……”

    徐潤清拆分離器的手一頓，側目瞥了她一眼，繼續……

    過了幾分鍾後，他用分離器的一端輕碰了一下她的嘴唇：“有感覺了沒有？”

    “麻了。”念想舔了舔唇，沒有太大的感官感覺。

    徐潤清見她舔了一下唇，瞬間在唇上染上了幾分水色。女孩的唇色本就嫣紅，這會染上水光，在燈光的照耀下更是顯出幾分鮮豔欲滴來，格外誘人。

    他目不斜視，讓她張開嘴，又用牙齦分離器去碰了碰她智齒周圍的牙齦：“痛不痛？”

    念想知道他是要開始了，緊張得呼吸都有些不暢，緊緊地盯著他。

    徐潤清被她的目光看得一頓，略微彎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笑：“這看著我幹嘛？”

    念想張著嘴沒法回答，就眼珠子轉來轉去的……00醫生你會讀心術，趕緊讀一讀！

    似乎是反應過來她現在不能回答他，徐潤清眸光一轉，自顧道：“我知道你怕疼。”

    他已經專注在分離她智齒周圍的牙齦了，眸光沉沉，認真且專注。出口的這句話因為注意力不在這，到最後便帶了幾分呢喃的語氣，輕柔的，溫和的，卻直抵人心。

    念想有些發愣，忍不住別開眼去，不敢再看他。

    阻生牙需要切割一下牙齦，念想的牙齒情況還需要磨除一部分，用牙挺挺下來。但技術操作的難易程度依然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

    念想躺在牙科椅上默默滾淚——騙紙，還不疼，麻藥打上去都沒感覺了！

    徐潤清正在切割分離她的牙齒，傷口有些大，出血比較多，他又換了她牙側的棉花。一低頭，就看見女孩在那默默地哭。

    “很疼？”他皺了一下眉頭。

    念想很委屈地點點頭，有種一嘴牙都要被拆下來的感覺啊﹏……

    “最多三分鍾。”他完這句，移開視線。心頭卻是微微一動，手上的動作又不自覺放輕了些許。

    他三分鍾便真的是三分鍾，夾出牙齒，又清理了一下牙槽，因為傷口有些大，還縫了幾針。做完這些後，夾了棉花讓她輕輕咬住：“疼得很厲害？”

    念想搖搖頭，伸手去夠一旁的紙巾想擦眼淚，但躺著又夠不著，正想坐起來，他已經摘了一隻手套抽了兩張紙巾塞進她的手心。

    馮同誌掐著時間進來，見念想哭得眼睛紅紅的，扶著她坐起來，一疊聲的安慰：“哭什，拔完牙就好了。多大的人了啊，回頭想吃什讓你爸給你做，不哭了啊……”

    馮同誌鮮少有這溫柔的時候，念想很受用，擦幹了眼淚之後就忍著沒再哭。

    徐潤清洗完手走回來，見她唇邊還有一道血漬，用鑷子夾了棉花浸濕，一手輕捏著她的下巴，一手抬起來就要給她擦嘴。

    念想卻顧念著馮同誌在這，下意識地想避開。她剛一側頭，徐潤清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也微微一重：“別動。”

    馮同誌一掌拍在念想的大腿上：“聽醫生的話，動什動。”

    念想疼得那叫一個齜牙咧嘴，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起來。()是親生的嗎！下手這重……

    “你出血有些嚴重，在這等半個時，我看過之後再走。今就不要漱口刷牙了，有口水都咽下去不能吐出來。兩個時後才能進食吃飯，這兩的飲食盡量是溫涼稀軟容易吞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