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澈！”寧夫人的聲音帶著怒氣，“昆侖山很大，現在已經變成魔域，所有人去了那都是白白送死，徒勞無功，隻有安初，她曾經是魔君的養女，她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她的母親在那！”

    “她母親就是你姐姐，你為什不去？”陸雲澈看著對麵的海報。

    電話那邊沉寂了一會兒，寧夫人繼續道：“我並不是在一邊幹看著，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陸雲澈終於將杯中酒喝完了，喝得一滴不剩，他鬱鬱道：“你知不知道，她看到自己死了？”

    寧夫人的語氣很是驚懼，“是她和你的？”

    “對，她看到餘連向自己發出一個魔族的法術，名字我不記得了，但是她那個法術她躲不過去，所以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嗎？我不是要阻止你們辦正事，我隻是想，我不能讓她死，如果你們一定要來我家搶人，我會拚命，你要相信我的話。”

    “……也就是，她並沒有看到自己死去的場景？”

    陸雲澈眼中暗光一閃，“沒有。”

    “她可以的，”寧妤的聲音變得低沉，“上次她看到自己沐浴火，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結果，但是她熬過去了，也許這是我姐姐在幫她，讓她提前看到危險而做好準備。”

    陸雲澈沉默了。

    “我知道你很在乎她，我也明白關心則亂，但是你想偏了。”

    陸雲澈轉著手中的空酒杯，“好，我可以把她放出來，但是你要保證一件事。”

    “什？”

    “我要跟著她，她去哪兒，我去哪兒。”

    ……

    海底深處，幽藍的海水中蕩漾著夜明珠的光華，照耀著古樸原始且雄偉壯觀的巨石建築。

    澄孜站在一道厚重的黑水晶石門前，猶豫了很久，抬手敲了敲門。

    過了大約一分鍾，門開了，明熾站在門，看到他似乎並不意外。

    “我想和你……”澄孜後麵的話還沒出來，就被明熾拽進了房間。

    明熾把澄孜拉進來，一手使勁關上門，一手將澄孜按在門邊的牆壁上。

    “聊一聊。”澄孜被明熾按在牆上，繼續把剩下的話了出來。

    兩人互相對視著，空氣中浮起異樣的味道。

    明熾一言不發，慢慢湊近他，兩個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直到明熾的嘴唇輕輕接觸澄孜的嘴唇，澄孜忽然抱住他，翻身將他按在牆上，猛地咬了上去。

    沉重的喘息，崩落的紐扣……

    龍涎香摻雜著愛情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銀色的長發被汗水打濕，淩亂地貼服在澄孜的額頭，他抬眼望著水光晃動的房頂，思緒紛飛而淩亂。

    ……

    兩個多時之後，澄孜撐起快要散架的身體，靠在床頭上，“我隻是想和你聊一聊。”

    明熾從洗漱間取回梳子，爬上床，拿起澄孜的一縷頭發，慢慢地幫他梳理，“我曾過會為你梳頭，這多年過去，我還以為你會把頭發剪掉，沒想到還為我留著。”

    “我自己來，”澄孜臉色泛紅，去拿明熾手中的梳子，卻被明熾躲開了。

    “你隻負責聊就好。”

    澄孜看著自己的長發在明熾手中慢慢變得通順，多年前那些幽會的夜晚依舊記憶猶新，如今卻已物是人非，“家確實出了很多事，先是我父王寂滅於龍塚，我繼位之後，守孝百年，剛要去找你，姑母帶著妹妹莫想回歸龍族，然後極北部蛟族與鮫人發生衝突，我又去那邊控製情勢，再然後，支撐龍塚的冰柱因為地殼運動而斷裂，我不得不將龍塚轉移，龐大的龍族墓群，工程十分浩大，直到收尾時，我才聽去外麵采購的未生，璨族的王子在選妃子……”

    明熾手中的梳子停在澄孜的頭發上，眼神哀傷，“我哪個都沒選，我怎可能會選妃子呢，我們夜夜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我一直都信你，你卻以為我會反悔變心嗎？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找我，可是你沒有……我一直告訴自己你一定是因為有事耽擱了，因為你……你對我那好，若不是有走不開的事，定不會讓我等……我原想著出昆侖山去找你的，可是不知道去你家的路，後來狠狠心，心想哪怕死在虛空，我也不要再等下去，可是又怕你會來找我，若是和你走差了，豈不是冤枉……之後，家便出了事。”

    “莫想把司顏帶來見我的時候，他一直在罵你。”澄孜想起那個昏暗的傍晚，司顏掏出紅色的主子時，血紅的眼睛。

    明熾的手抖了一下，把梳子放下，幫澄孜將梳好的頭發搭在腦後，“我知道，他恨我逼著櫻嬅自焚，其實我也恨自己，沒有能力扭轉乾坤。”

    澄孜緊緊握住明熾的手，“這一回，你還有我。”

    ……

    白水晶套房，涼時站在洗漱間門口，等林霂一出來，湊上去道：“洗完啦？我鋪好床了，你頭發還濕著，”她衝進洗漱間拿了一塊毛巾出來，“我再給你擦擦吧。”

    林霂板著臉，將毛巾拿過來，也不理她，一邊擦著，一邊向房間走去。

    涼時顛顛地跑到桌邊拿了一杯橘子汁，遞到林霂麵前，“鮮榨的，可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