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兩人的劍法，真是大為不同。”溪玦突然歎道。

    “可你我兩人的劍道境界，卻是一般無二。”李飛羽笑道。

    “的確，你我的劍道一樣，而劍法不同，隻不過是因為你我兩人截然不同罷了。”溪玦也笑。

    “劍道四重境，你我都走到了這一步，也是殊為不易啊。”李飛羽也是歎道，“還好我遇到了你，不然我的劍，恐怕要鏽的更厲害了。”

    “四重境？不是三重境嗎？”溪玦卻是感到有些迷茫。

    李飛羽笑道：“你自然不同。你已是聖人，自然從二境道四境水到渠成。我們普通人，卻是不能像你這樣痛快了。”

    溪玦問：“那，何為三境？”

    李飛羽一歎：“我初當上劍聖時，便是三境。所以才能在城中為數不少的人劍合一的劍客之中脫穎而出。

    當時的我還很執著，因為喜歡劍，所以就非要爭得這個劍聖的名頭不可。而以如此之心，自然就不可能體悟自然之妙了。”

    溪玦道：“你這說，我倒是能夠猜到三境是什了。”

    李飛羽一笑：“哦？是什？”

    溪玦答道：“你已經說了，就是執著。既然執著，那自然是要將個人的力量，發揮到極致了。”

    李飛羽笑道：“不錯。所以那個時候，我雖然也能使出如今的劍法威力，可卻根本不能像現在這般，隨心所欲。

    更加沒有群風應和，讓天地幫我直接將敵人送到我的劍上。那個時候的我，就隻能依靠我的劍心。”

    “凝聚心力，憑一己之力斬出最強一擊嗎？的確，這樣的一劍，已經是單獨個人的極限，也的確足以稱得上是劍道第三階。”

    李飛羽一笑：“隻是我終於走了到頂點，成為了這劍聖之後，我才迷茫了。我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了。

    隻是在這涿鹿山上，自己枯坐了不知道多少年月，我才終於放下了。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執著，回歸於自然了。”

    溪玦一歎：“人心攀升到了極致，卻會讓人更為執著。但是想要再上前一步，卻偏生要讓人放下執著......

    隻因為極致純粹的心，既是力量的源泉，也是阻礙自己的實力更進一步枷鎖啊。”

    李飛羽點頭笑道：“正是如此。隻有到了你我這個境界，才會明白天空是多廣闊，而昔日我們曾驕傲的一切心念，都不過隻是自然的一部分罷了。”

    溪玦道：“所以，我才能施展出戲封前輩他們風格心念的劍路。”

    李飛羽道：“也是聽戲封如此說了，我才確定，你一定是值得我使出神武天心截劍術的那個人！”

    溪玦道：“看來，你已寂寞了很久。”

    李飛羽反問：“難道你不寂寞？”

    溪玦搖頭：“我不寂寞。”

    李飛羽沉默了。

    他們兩個人就如此邊打邊聊，就好似尋常人比武切磋一般從容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