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玦也跟著笑了笑，然後他又想到了什，問道：“對了，春秋山人前輩怎樣了？”

    李飛絮道：“嗯，我把他的竹簡送還給他的時候，他瞬間渾身顫抖，一把搶了過去。隨後又扔，又撿，一直這樣做著。”

    溪玦問：“你不會留著他在家這樣做不管了吧？”

    李飛絮道：“當然不會。最後我幫他把竹簡又撿了起來，放到了桌上。”

    溪玦問：“你把竹簡放到桌子上後就回來了嗎？”

    李飛絮道：“沒有。我把竹簡放到桌子上後，再看春秋山人前輩，他又呆愣愣的看著桌子上的竹簡了。想要伸手拿，卻又把手收了回去。”

    溪玦笑了：“看來這竹簡，對於春秋山人前輩而言，就是他劍道的代表了。”

    李飛絮點點頭：“是啊，我也沒想到春秋山人前輩的抉擇居然這艱難。從他對於竹簡的重視程度上，就可見一斑......溪玦，若想領悟劍道，真的就要這難嗎？”

    溪玦笑著搖了搖頭：“春秋山人前輩難以取舍，卻是因為他太過固執了啊。他雖然懷疑自己，但還是不想否定自己。

    他知道自己錯了，可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麵對自己的錯誤......出路其實就在她的麵前，可是他卻迷茫了。

    而這也是沒辦法，畢竟。人越是老，就越是固執。春秋山人前輩，已經太老了。

    他一輩子都在走他的劍道。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錯了，要否定自己幾乎一生追求所得.......所以才難以取舍啊。”

    李飛絮身子抖了抖：“太可怕了。臨到老時，才發現自己用了幾乎一生的時間追求的東西居然是錯的.......那種絕望和折磨，真是想一想就可怕！”

    溪玦道：“是啊。所以大多數時候，能夠將武學學習到極致的，是年輕人。而老人，即便追求一生。可他們這一生的追求本身，反就成了他們最大的阻礙，讓他們抵達不了終點啊。”

    李飛絮道：“也不知道，春秋山人前輩，會不會是那個例外。”

    溪玦又問：“你走的時候，春秋山人前輩如何了？”

    李飛絮道：“還是那樣子。好像那竹策是在火一樣，又像拿到竹簡，可又不敢伸手。”

    溪玦點了點頭：“敢於麵對，很好。比逃避要好。現在看來，也許春秋山人前輩，真的能成那個例外呢。”

    李飛絮問：“那什時候會有結果？”

    溪玦答道：“明日。”

    “明日？”李飛絮一愣，“不會吧？怎可能這快？”

    溪玦一歎：“春秋山人前輩畢竟已經老了。如此絞盡心力，若是明日還不能做出抉擇，最終恐怕就......”

    李飛絮聲音顫抖著道：“恐怕什？難道......春秋山人前輩，會死嗎？那咱們這次豈不是害了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