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丹染好了，水依依用裹著白布的手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臉上依舊帶著笑，“不葉綰了，點高興的事兒吧。最近京城突然冒出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姐姐聽了嗎？”

    陸茹萍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茶托，姿態懶洋洋的，“我整日足不出戶，哪知道外頭的事。”

    水依依笑了一笑，“最近市麵上多了不少養膚生肌的藥膏，什蜂花粉、茶花粉、雪花露、花粉麵膜，哦，還有減肥茶……總之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名字。您是沒出去瞧瞧，青樓、樂坊這些可熱鬧了，處處都在談論這些東西，據價錢很高，數量有限，用起來效果很好。”

    “是。”陸茹萍興致缺缺，“前段時間如妃娘娘還特地托人從宮遞話給我，要我打聽來著，我哪有那心情管什花粉藥膏的事兒啊，就敷衍地回絕過去了，不過是些玩意罷了。”

    水依依眉眼一跳，“若這些東西是一些花娘或者村婦製作出來的，是玩意便罷了，可偏偏這些東西大有來頭，您知道那些藥膏、花粉是怎流入市場的嗎？”

    陸茹萍終於抬眼，“如你所，似乎幕後老板來頭不低。”

    水依依柔媚一笑，“何止不低，且大有來頭。”

    “哦，是誰？”陸茹萍好奇地問道。

    水依依眉梢輕揚，“白沉，白三爺。”

    陸茹萍微微一怔，“竟是他……”

    旋即譏諷一笑，“他不是酒樓開得好好的嗎，如今怎又倒騰起女人家的東西來了？”

    “誰知道呢，或許酒樓的生意不景氣，想要從別的渠道賺錢唄。”水依依一哂，微微歎口氣道：“要這白家三少爺也是，堂堂尚書大人的公子，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偏要學人去做什買賣，俗話‘士農工商’，這商人的地位最低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想的？”

    陸茹萍唇角也露出一絲嘲諷，“誰不是呢，尚書大人最疼愛這個兒子，為了他經商一事差點將他趕出府，若不是王爺從中相勸，恐怕白尚書真要與白沉斷絕父子關係了，聽到現在也沒個好臉色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眼看著到了適婚年齡，這名門閨秀的姐，哪個願意嫁給他，若他隻是個遊手好閑的紈子弟，倒還得過去，可偏偏是商人，唉……”

    姐妹倆為了白沉的事情發著愁，解著悶，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養膚生肌的話題上。

    陸茹萍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回頭打聽一下吧，若那藥粉真有那好用，咱們也買上它幾包試試效果，這女人啊，想要留住恩寵，就要保持容顏，色衰而愛弛，更何況連愛都沒有呢？我們除了容貌，還能拿什讓爺的目光多停留在身上一會兒，像幽蘭苑那位靠才情嗎？”

    她的語氣中不出的嘲諷，水依依臉色卻是一變，聲道：“聽，幽蘭苑那位又病了？”

    陸茹萍眼中寒光一閃，唇角輕勾，“一個月總得來那一次不是嗎，由著她去。”

    ……

    幽蘭苑

    血腥氣從室內彌漫出來，丫頭們端著一盆一盆的血水出來，神情卻沒有那緊張，像是習以為常了似的，隻是偶爾並肩擦過之時那眼神的交匯和言語的交流，透露著一絲隱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