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吃飯了!”獄卒當一聲將牢門打開,從門縫塞進來一個碗,便又立刻鎖上了門。
那個碗被隨意地放在滿是汙垢的地上,碗口缺了一個角,麵盛著幹巴巴的半碗米飯,上麵蓋著兩根青菜。
如果走近了聞,還能聞到一股酸臭的味道。
蘇瑜動也沒動,甚至沒有去看一眼那碗飯。這幾,時常是同樣的情況,獄卒把餿掉的飯菜放在門口,隔一個時辰又原封不動地收回去。
她絲毫沒有胃口。
事實上,牢這種陰暗潮濕的環境,叫她好不容易才剛剛有些好轉的傷勢又進一步惡化了,除了她那張臉完好無損,她的身上幾乎都找不到一塊好皮。
頭昏昏沉沉地疼,她覺得身上有些冷,於是環起雙臂抱緊了自己。
“當,”又是門鎖被晃動的聲音,蘇瑜正恍恍惚惚覺得今來收飯的人格外早一些,便見到一雙繡著祥雲的厚底皂靴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好久不見,”頭頂傳來一個好聽的男聲,似乎帶著幾分揶揄的語氣,“看樣子,你過得並不好啊。”
蘇瑜微愣,順著那人一路往上看去,便見一張並不出彩的麵容落在了她的視線之內。來人穿著一件深紫的長袍,墨發隨意地束起,有少許散落在外,倒是添了幾抹灑脫不羈的氣息。
“沈黎昕?”蘇瑜原本空洞的桃花眼出現了一抹警惕,她背靠著牆緩緩站了起來,“或者,我該叫你……素和黎昕?”
“,”男子聞言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右手往頸上摸了摸,便撕下了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來。頓時,他那張精致如鬼斧神工的容顏便暴露在了空氣之中,帶著魅惑人心的笑意,道,“景三姐,果然,什事都瞞不過你啊。”
一聲“景三姐”叫蘇瑜稍稍驚了驚,可她立刻便想清楚了緣由。當時她在拾香苑的時候,正是以女裝示的人,想必素和黎昕在據此調查下去,能發現她的真實身份也不奇怪吧。
蘇瑜和他稍稍拉開了距離,目中的警惕不減,道:“你來幹什?”
素和黎昕似有些不滿地挑了挑眉:“景三姐這個態度,倒是叫孤有些傷心了,孤千迢迢來西楚看你,你不感動也就罷了,竟還這對孤?”
他絕美的容顏配上誇張的表情,恐怕任何人見了都會於心不忍;可蘇瑜恰巧是深知他的厲害的,於是愈加後退了一步,道:“閣下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景三何德何能,能叫堂堂北漠皇屈尊紆貴?”
素和黎昕見狀,麵上竟露出了一絲無奈,道:“你這可是錯怪孤了,孤今日,還真就是為你來的。”
“什意思?”
“,你呢,一心為西楚,到頭來卻身陷囹圄,不定性命不保;可孤倒是覺得,如你這般有膽識又有智慧的女子實屬罕見,要是這死了,未免可惜,所以,今日孤便親自來接你出去,你意下如何?”
這會兒蘇瑜算是弄明白了他的來意,不禁皺了皺眉,道:“閣下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覺得這挺好,並不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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