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帶著顫抖的尾音還沒有落下，空氣仿佛在那一瞬間凝固，蘇瑜隻覺得自己的雙唇在不住地開開合合，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來。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湧到了頭頂，可她的臉色卻愈加蒼白了。

    好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問道：“長樂，他，他是怎死的？”

    “在西澗峪的時候，被北漠的大將拓跋烈也殺的，”藍瑾深吸了一口氣，也許是又想起了那日的場景，叫他的眼中出現了一抹悲慟和敬佩，“他被拓跋烈也一槍紮穿，又拚死殺了十幾個北漠士兵才倒地的，他臨死前把這把銀鎖交給了我，讓我一定要帶給你。”

    手的銀鎖冰冷刺骨，瞬間便好像有千百斤重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沉默了半晌，道：“他可，為什要把這銀鎖給我？”

    這銀鎖看起來，應當是他從就帶在身上的東西，想必對他意義非凡。

    藍瑾聞言搖了搖頭道：“沒有，他那時候傷得極重，完這句話就咽氣了。”

    蘇瑜盯著手中的銀鎖良久，終於歎了口氣，將它仔細地包了起來，揣進了懷中，“無論怎樣，都希望他走好，來生不要再這多磨難了。”

    ……

    藍瑾帶著懷疑離開了。

    然而，盡管他始終心存疑慮，可無論是軍隊中還是百姓間，將蘇瑜處死的呼聲越來越高，即便是陸安暘，也沒辦法完全忽視他們的請求。

    在這個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朝代，他們甚至還覺得，死刑已經是對一個奸細最大的寬容。畢竟，她害的那多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些恨，已經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完的。就算有人還念著她曾帶領官兵和城民抗擊北漠的功勞，可懷疑的心已經種下，哪怕是再高尚的舉動也會被人用惡意來揣測，相信她的人越來越少，而仇視她的人越來越多。

    書房，陸安暘坐在上首麵色陰鬱，而藍瑾立在一旁情緒複雜。

    “爺，王俞所講的情況，就是這些了。”他道。

    陸安暘沉默了半晌，道:“你怎看？”

    藍瑾遲疑道:“屬下也不好判斷，但那日在地牢中，屬下覺得王俞不像是在謊。”

    “何以見得？”

    “屬下覺得……既然北漠真的有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地牢，那明肯定有人對雲陵的大牢十分熟悉，那個時候王俞尚關在牢，那條深紫色的布片也顯然不是他的，那就明一定還另有其人。”

    “可是你怎知這就不是王俞將地圖泄露給了其他人？”這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道女聲，二人抬頭看去，便見雲傾城從外麵走了進來。

    “王俞此人工於心計，不可不防，”雲傾城道，“現在至少能知道，王俞確實和北漠有所勾結，不然，北漠的人又怎可能會到大牢想要救她出去？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講，都是她的嫌疑最大，暘哥哥，此時事關重大，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不然，受害的就是整個雲陵的百姓，甚至是整個西楚呀！”

    陸安暘沉吟了一陣，道：“傾城的，確實有些道理。”

    “可是，王爺……”藍瑾不禁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