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羅昭遠正在穿過大片種植著芭蕉樹和棕樹的生態園，手撥在葉子上的他聽到聲音，轉過頭看了眼辰琳琳，問道:“你感冒了？”

    這場雨下得真是時候，這樣下去怕是很快要變成一個傷殘帶一個病號了。

    “鼻子癢，不太適應環境。”辰琳琳否認了羅昭遠的猜測，但她還是把外衣的拉鏈提高了一些，讓領口能更好地裹住脖子，以免大葉片上盛著的雨水因為他們行走時的擾動順著葉脈滴進脖子，那確實有點涼。

    從剛才進入這片林子開始，她就有些身體不舒服，幸好羅昭遠也不繼續追問，辰琳琳很安分地跟在他身後，免得被發現什端倪。她縮著腦袋，墨綠色的眼睛眨了眨問道:“我們現在是在哪，這路我不太熟，離網球場還多遠？”

    按羅昭遠的意思，他們從醫務中心的二樓吊著用床單擰成的長繩，避開正門和窗外的喪屍降到戶外，後來完全是羅昭遠給她帶的路，不知怎一拐就到了樹叢中。

    羅昭遠心想你剛才不是還很厲害嗎，跟我討論怎離開醫務中心時幾乎把各種可能的方案分析了一遍，連彎道上有幾段綠化帶可以用來躲藏都記得清楚，怎現在一下子就不行了……當然，辰琳琳確實是還能判別東南西北的方位，但這一處地方是她從未來過的。

    羅昭遠仿佛解釋了什，又好像什都沒解釋，囉嗦了幾句道：“這是第三實驗樓後麵的保留棚區，麵積不，以前政府特批給了一位老教授做生態模擬，學校管得不多。你要跟緊我，記得不要到處亂碰，往深處走會有些帶毒的植物，從這的東北角出去，翻過防護網很快就能到網球場。”

    雖然辰琳琳看上去不像是好奇心過重的女生，保險起見還是要跟她提一提。

    “你經常來這？”辰琳琳觀察著羅昭遠的動作，發覺他是在尋找什。

    “嗯，去年我們幾個實驗室助理搞了些果樹苗種在這，偶爾會跑來，”羅昭遠也沒隱瞞什，指了指不遠處黑洞洞的地方，“大概就在那一塊，沒必要特別去找，這季節它不結果，況且味道也不太好，私下我們之前已經嚐過了。”

    “白海的學生就做這些事情？”辰琳琳抬眼看了他一下，語氣中帶著玩味。

    “這是我的生活方式之一，不奇怪，”羅昭遠反問了一句，“倒是你，難道不害怕嗎？”

    “我該害怕什？”辰琳琳抱著手，好奇地望著他。

    “外麵有喪屍，這你不認識路，還在跟一個陌生的異性獨處。”

    辰琳琳愣了一愣，仿佛是真被他這番話給逗到了，她輕笑一聲，了句“心感冒”後就不再理會。

    羅昭遠發覺自己問了個白癡的問題，也搖搖頭，再不作聲繼續往前走。

    他們像是在深夜穿過一片下著雨的古老竹林，月光從上空透過葉隙灑落，蒼白色的光澤輝映著翠綠的顏色，幽暗通向了不為人知的前方，如果徑的兩旁能夠零零散散落著幾座石燈，籠著澄黃色的火光，或許也是一幅很美的畫麵。

    這時候，如果書穎冰在身邊就好了……

    羅昭遠稍稍眯起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

    走了一段路程後，兩人的腳步停了下來，羅昭遠指著左手邊的方向對辰琳琳道:“你往那邊看，大概能看到一棟建築物的輪廓，那就是第三實驗樓。我們要去網球場，再往東北走走馬上能到，回頭去實驗樓也可以過這片……”

    “有人在唱歌。”羅昭遠正介紹著方位，辰琳琳突然插了一句話。

    “什？”不知他是沒聽清，還是沒反應過來。

    “仔細聽，不要話，就在實驗樓的方向，是人的歌聲。”辰琳琳繞過羅昭遠，站在他的身前，往實驗樓挨近了一些，在雨中她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地佇立著。

    羅昭遠疑惑地打量了辰琳琳一眼，受她影響，他也試著去安靜地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