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樹葉是這個樣子的,很潦草,很單薄。院牆邊的菊開出了黃花。蒼茫的空,雲淡處有雁舒緩的飛過。
樹和人不一樣,樹是夏穿衣,冬脫衣,讓軀幹傲雪。江城這個地方不下雪,十二月,光昏黃,路旁的法國梧桐毅然高大偉岸,枝繁葉茂的伴隨著行人。
一條陰暗的路,這種路就如北京的胡同,越來越少。老樹,老牆,年代久遠的氣息。我和靜嫻就走在這條路上,兩個人一前以後,踩踏著片片黃葉,心蕭瑟淒涼。今是是白宣判的日子,白被判過失殺人罪,刑期6年。人是不能隨心所欲的,觸犯了規則就要受到懲罰。今獄警就要把白帶到外省的一個監獄。男人一句話,甚至能讓女人記一輩子,女人的話,男人明就忘。女人為傷心而生,男人為傷女人而生,我不知道白當時對靜嫻了什。自從那件事以後,靜嫻就像換了一個人,整日悶悶不樂。
來到江城高級人民法院的時候,白正被兩個獄警押送一輛警車,之所以我們沒去旁聽,我怕太傷感。好過一段時間再去看白,靜嫻還是執意要去,我理解她的心情,這份人情太重,太重,也許是今生都還不完的。白低著頭順著台階往下走,手上帶著手銬,在他瘦弱的手腕上搖搖晃晃,他的表情還是那冷峻,不過頭發已經在看守所剃光。這樣看起來他更,看到我和靜嫻,他抬起頭,對我們做了個笑臉。
“華哥”他的聲音很。
看得出那個笑容很痛苦,我先上去擁抱了他一下,在他耳邊悄悄了一句。
“別擔心,最多兩年,我會在外麵幫你活動開。”
靜嫻的眼睛含著淚水,抱著白的肩膀,我把旁邊的兩個預警拉到旁邊聊,他們都不抽煙。仿佛聽見靜嫻吐出幾個字,有可能根本沒有話,白一直麵帶笑容,那樣的笑容很痛苦,大概過了五分鍾,兩人依依惜別。
白彎腰走進警車,看他瘦弱的身軀在我視線消失,我想什,什也沒,靜嫻趴在我胸口很安靜,雖然咫尺,卻感覺靜嫻和我的距離在變遠,我不怪她,那一刻我心也被揪疼了,有一種負疚感在大腦縈繞,也許我得到這個女人太容易,而另一個男人又將那一腔熱血拋灑給她,怎能讓她不動心。
第二傍晚靜嫻梳妝打扮了,穿了個藍色的風衣,麵襯著灰色襯衣。黑色褲子,高跟鞋使她的身材越發高挑。我躺在床上看電視,手上拿著遙控器,怔怔的看著鏡子前的靜嫻。略帶憂傷的眼睛在述一種情懷,她把烏黑的頭發一甩,那身材和頭發的曲線晃出嬌媚無限。
靜嫻她要回老家一趟,我給了她兩萬塊錢,讓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那才證明她現在過的非常好,另外我想讓陳家豪送她回去,她不用了,那樣她會不自在。
兩個人吻別,靜嫻雙手再次抱住我的腰,此時我感覺她的胳膊更纖細了,弱不禁風的樣子。
“玩兩就回來,代我向二老問好,等過年我也去看他們。”
知道啦,靜嫻。地麵到處都是黃葉,靜嫻走的很慢,那一刻她徹底感覺自由了,不知道怎回事,他對現在的家感覺很陌生,終於來了輛出租車,車子一口氣開到老家。下車後,她提著一個旅行包,漫無目的,去一些地方轉悠,就這樣遠離了愛人的世界,越來越遠。這些地方靜嫻十分熟悉,她和父親的身影在這些地方出沒,仿佛就在昨。後來她眼眶濕潤了,她看到了久違的親人。在一個老房子,父親戴著雷鋒帽,披著軍大衣。正坐在院子,靜嫻家還是土屋,靠西麵的牆已經有裂縫。這時候微微黑,鄰居的幾個孩手拖著樹枝,衝過來。
姐姐,姐姐的喊,靜嫻路過村口店,準備了些糖果,此時她已經忘記上次回家是什時候。
靜嫻喊了一聲爸。父親從板凳上坐起來,蒼老的麵孔,胡茬也沒有修剪,靜嫻抱住父親,百感交集。
“靜嫻回來了,她媽”
“啊~靜嫻回來啦,她怎現在回來了,請假啦?”
麵傳來慈母顫抖的聲音。
靜嫻放開父親,往房屋內走去,那麵燈光很暗,就是老式二十五瓦的燈泡,潮氣和黴味很重,麵的母親正坐在床沿上,看她的兩隻腿翹起來,還想下地。
“媽,你別下來,你不是身體不好嗎?”
靜嫻在堂外搬了一個板凳,父親就矗立在門口,慘淡的燈光下,他的身軀像幹枯的老槐樹,看著母女倆,好一陣他,靜嫻,你媽想你,頭段時間的兩萬塊錢,我們收到了,我勸你媽去城做手術,你媽老一套,舍不得錢,閨女你要好好勸勸她。
父親又從外麵拿出一個黃不拉幾的蘋果,那水果就像父親的臉,沒有一點水分。對女兒,這個蘋果你吃了吧。
“爸,你吃吧,我不要。”靜嫻把父親的手推過去,從風衣口袋把那兩萬塊錢拿出來,壓在母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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