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羊子鵬的右臂,涓涓地流到羊子鵬身上,羊子鵬渾身盡被鮮血染紅。
鮮血也噴濺到空中,羊子鯤被濺得滿頭是血。
場麵異常血腥。
諸位高僧大德和宗室大臣哪見過這種場麵,正在愣神的時候,被濃濃的血腥氣一撲,氣血翻湧,背過身去嘔吐不止。
羊侃本抱著羊子鵬,隻見羊子鵬緩緩睜開眼睛,羊侃大喜過望,又見羊子鵬對著自己舒展一笑,這笑容仿佛是離家多日的孩子回到家中見到爹娘,把在外的所有痛苦委屈盡皆拋在腦後,露出的自然祥和又不無滄桑的笑容,羊侃心知羊子鵬已然無礙,竟滴下幾滴淚來。
羊子鵬又轉頭看向大哥,恍惚間看見大哥被許多人圍逼著,麵前還被一個人欺壓著,臉上的笑容漸漸凝滯,逐漸變為憤怒,雙眼射出凶光,渾身熱氣大盛,在羊侃不明所以的時候,突然暴起,把拳頭攥緊,羊氏拳法成勢,一拳搗在蕭大狀肋下。
羊子鵬的身體蘊含著玉丸的先神力,在羊子鵬奮力一擊之下引爆出來,豁開蕭大狀的皮肉筋骨,羊子鵬的右拳跟上,洞穿了蕭大狀的身體。
羊子鵬的經脈太弱,不能承擔玉丸先神力的爆發,全身經脈皆斷,羊子鵬於瞬時間便昏死過去。
拳頭緩緩地從蕭大狀身體滑出,羊子鵬癱軟在血泊。
“大狀!”
蕭大狀諸兄弟還在震愕的時候,太子蕭綱哀嚎一聲,衝上前來,一把推開羊子鯤,把蕭大狀接在懷,遠離羊氏父子,退回到諸子身前。
羊侃從血泊抱起羊子鵬,隻覺得羊子鵬渾身如冰般涼,羊侃的心也跟著涼透,再試探他的鼻息,已是十分微弱,死多活少,羊侃雙腿一軟,抱著羊子鵬跪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內侍嚴亶尖利的驚叫響徹夜空。
眾人方才發現蕭衍不知何時躺在了地上,臉色蒼白,眼白外翻,嘴唇發紫,已是進氣多出氣少。
嚴亶把蕭衍攬在懷,大喊一聲“姚先生!”姚僧垣已來到蕭衍身邊,從懷掏出一個玉瓶,倒出兩粒金丹,給蕭衍塞進口,又用手順著蕭衍胸前穴道,片刻,蕭衍的鼻孔方才有所進氣,眼珠歸位,嘴唇的紫色也淡了下去。
“陛下隻是受了驚嚇,不礙事的!”
姚僧垣對嚴亶道。
在所有人都關心蕭衍安危的時候,太常卿周弘正來到羊侃身前,也不話,徑直拉起羊子鵬垂落在地的手,兩隻手把羊子鵬的手捂緊,羊侃隻覺羊子鵬的身體立時回暖,驚訝地看著周弘正。
周弘正把羊子鵬的手放好,笑道:“不礙事了!”
“多謝卿公!”
“羊公多禮!”周弘正略一躬身,便走回到人群之中。
“禦駕回宮!”嚴亶讓侍從準備禦駕。
“且慢!”
“勿慌!”
兩位官員出班,跪在聖駕之前,正是太府卿賀琛和太仆卿傅岐。
兩人在朝班之中,與羊侃最為交好。
“二位卿公想幹什?”嚴亶犀利地看著二人。
“事情還沒了結,陛下還不能走!”傅岐道。
“陛下若有閃失,二位擔得起嗎?!”
“大梁若痛失棟梁,令公擔得起嗎?!”賀琛肅然道。
賀琛和傅岐麵色嚴肅,不可動搖,嚴亶方知事態嚴重,不得已做出妥協,放棄回宮,立時喚來坐榻,扶蕭衍在坐榻上坐下。
庭院響徹太子蕭綱悲慘的哭聲。
“殺人償命!”
“我們跟你拚了!”
蕭大款、蕭大臨、蕭大春、蕭大成、蕭大封、蕭大雅,兄弟六人,瘋了一般,撲向羊侃懷的羊子鵬。
羊子鯤衝到羊侃之前,一陣拳腳施展,蕭氏六兄弟均被迫退。
“你們羊家都是反賊!”
“你們羊家都去死吧!”
蕭氏六兄弟話不多,再行撲上。
無論弟弟做了什,都不能任人宰割!無論是誰,想碰弟弟一根汗毛,都是癡心妄想!
羊子鯤的眼睛冒著凶光,迎上蕭氏六兄弟。
蕭氏六兄弟自嬌生慣養,哪是羊子鯤的對手,隻片刻功夫,六兄弟全被羊子鯤打倒在地。六兄弟發了狠,紛紛爬起來,從禁軍手搶下寶刀,便來砍羊子鯤。
羊子鯤同樣搶下一柄寶刀,以一敵六,把蕭氏六兄弟穩穩壓製在羊侃與羊子鵬兩丈之外。
太子蕭綱把蕭大狀的屍體交給太孫蕭大器,繞開酣戰的六子與羊子鯤,走來到羊侃麵前。
羊侃仍抱著羊子鵬跪在地上,心知太子來了,低著頭道:“子羊子鵬無心,誤殺東陽公,請太子恕罪!”
“若是有人殺了你兒子,你能饒他嗎?!”
“我的兒子,誰也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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