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離家出走

    1月第二個周六，李陽阿歡喜地提著蛋糕，在長途客運站買票上車，由中午坐至黃昏，從櫻花一線城市回到燈影市，然後打車回到景色怡人的翰林區。

    他慢慢擰開銅鎖，推門一看，父親在客廳背對而坐，好像在低頭。

    李陽阿悄悄脫下鞋子，將背包掛牆，腳尖踮著地板輕聲前進，心翼翼捧著蛋糕，準備繞前送上驚喜。

    父親坐在沙發瀏覽報紙，悶不吭聲。

    “噠噠噠”廚房，清晰聽見，母親用菜刀在砧板上切個不停，水龍頭流著潺潺水聲，氣爐上鍋高溫翻滾的排骨燙，熱騰騰水蒸氣不斷往上冒。

    神經粗條的他，沒察父親表情反常，仍舊興奮邊遞蛋糕邊祝賀。

    “爸，生日快樂！”

    “拿開，我才不要你的生日蛋糕。”父親對他突然出現，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反而不領情麵地推開迎來蛋糕，劈頭蹦出一句不客氣。

    “爸，怎啦，誰惹你生氣了？”不知緣由的陽啊，沒頭沒腦地問。

    “誰惹我生氣，你還不知道嗎？哼！”瞬間，父親變得黑口黑臉。

    “，你上周為什不回來參加縣城街道辦事處的麵試工作？”接著，憋了一肚子火的父親，，目光嚴厲盯著他審問，像審犯人似的。

    “爸，我不是早跟你過了嗎，我不想做那種朝九晚五的公務員，無聊度日，無所事事。”李陽阿邊將蛋糕放在沙發旁茶幾上，邊很不厭煩地解釋，似乎不想多談。

    “無聊怎了，日子不是就無聊中度過的嗎？還不想做公務員，你知道外麵有多少人為了這個工作爭得頭破血流嗎？你知道我費了多少力氣，才為你爭取到麵試機會嗎？你居然還這挑三揀四的？你區區一個專科生，憑什這趾高氣昂？有什資格這趾高氣昂？”看見兒子態度冷漠，父親立刻火冒三丈，破口大罵。

    “我專科怎了？我專科犯法了嗎？我專科就該謹遵父命了嗎，爸，我是一個自由人，不是一個你什我就做什的三歲孩，我有自己的人生，我有自己的夢想。你不應該這樣幹涉我的人生，我喜歡做什工作是我的自由，不用你管。”陽阿據理力爭。

    “那你的夢想是什，你的夢想在那？成就知道不務正業做什樓房銷售，你如果能賺錢的話，我還不會你，你看看你，到現在已經畢業一年多了，有賺到錢嗎？每月賺那點可笑收入，那就是你所謂的出路嗎，我呸，那應該是你一輩子也走不出來的絕人之路，你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成功的！”聽見兒子反駁頂撞，父親火燒眉毛暴跳如雷，罵得更甚。

    隨即，他一手推落茶幾蛋糕，完整奶油蛋糕被摔得支離破碎，黃色糕團散落客廳地板，東一榻西一榻，白色奶油沾滿一地，點點滴滴，連沙發邊也難逃厄運。

    “我就愛做樓房銷售怎了，妨礙你了嗎，關你什事，你管我那多幹什！”陽阿也越越激動，情緒失控。

    “你們吵什呢？”聽見爭吵越來越大，善良母親急得慌忙從廚房衝出來打算勸架，手中還提著忘記放下的菜刀，髒兮兮的格子圍裙係在肥碩腰間。

    “好。。你個畜生，你要自由是嗎，你不用我管是嗎。氣死我了，，馬上。。給我滾出家門！再也別回來了！”父親聽得氣上心頭，怒火衝大發雷霆，越罵越烈。

    “走就走！有什了不起的，此處不留子，自有留子處。”

    本想替父親好好慶生的李陽阿，沒想一回來就遭遇霹靂大罵，看見灑落一地的生日蛋糕，宛如真心也被摔碎，已然怒不可遏，理直氣壯地回應。

    “阿兒，吃飯啊，別走。。。。”母親苦苦挽留。

    一氣之下，他轟轟烈烈的走就走，不聽母親千勸萬阻，有骨氣地扯下牆上掛包，氣衝衝地離家出走。

    “你回來。。。不準追，由他去，我當沒養過他！”父親斬釘截鐵，聲色嚴厲地命令母親。

    “阿兒。。。。”

    被威脅的母親，想追而不敢追，隻好杵在門口憂心忡忡望著，任由兒子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緊閉電梯門。

    走出區門口街道，已是傍晚過後，迷霧四起，彌漫著華燈初上的車道。

    街邊一個時尚亮麗的中年阿姨，手背彩色挎包，正想揮手截停迎麵飛速開來的一輛白色出租車。

    陽阿鬱悶地衝上前，搶先一步截停車，霸占座位。

    “師傅，隨便到處走走吧！”李陽阿悶悶不樂坐進副駕駛室，邊緊安全帶邊漫無目的地。

    “喂，年輕人，你下來，懂不懂得尊老愛幼啊？”阿姨忽然板起惡臉責問。

    “我隻尊敬老人！對不起，你還不夠資格！”陽阿心情不好，故意氣話。

    “臭。。。。子，真沒教養！”阿姨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手捂悶胸。

    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