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當年的真相
視頻下麵的時間很快轉到了淩晨四點,一身黑衣的安雅雅走到他們剛剛進去的那個房間門口,四下張望之後才心謹慎的劃開了門鎖。
他接著就看到安雅雅將隻裹了一張床單的夏清蕊拖出了房間,手上還拿著她的衣服和手包。
不多時之後,安雅雅就再次回到了那個房間,唇角帶著勝利而又得意的笑容,就像是猙獰而扭曲的魔鬼。
視頻就此終止,嚴修也終於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心不知是震驚還是難以置信,相交織在一起,讓他覺得呼吸都困難了,他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可是還覺得不夠,那口氣堵在心口,怎也抒發不出來。
他起身焦躁的在辦公室踱起步來,越走就越覺得胸悶氣短,他一抬頭對上了一麵鏡子,鏡子的人雙眼猩紅,神色惶然後悔,他卻透過它看到了很久之前的那個自己,對那個一心一意愛著他的女人盡了狠話……
嚴修仰頭張了張嘴,終於一拳砸在了那麵鏡子上,鮮血順著支離破碎的鏡麵流下來,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疼。
原來這才是全部的真相,他嘲諷了她無數次的那個卑劣的男人,其實就是他自己。
已經是第四杯了。
包廂幽暗卻又迷離的射燈映照在嚴修的臉上,峻峭的側臉上卻像是鍍了一層灰,頹敗而又消沉,薄唇緊抿著不語,隻是不停地給自己灌酒。
他右手上的血液都已經幹涸凝固了,他卻連包紮都懶得去做,鮮血淋漓的讓人心驚窠。
身旁的霍楠風和周澤海有些困惑的麵麵相覷,當他再次拿起那瓶琴酒準備倒酒的時候,霍楠風終於有些惱火的劈手奪過了瓶子,甩手砸在了角落。
晶亮的酒瓶瞬間炸裂,摔得粉碎,霍楠風嫌惡的抹掉手背上的酒液,蹙眉斥道,“你到底是怎了?叫我倆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讓我們看你喝酒的吧?有什事就出來,一個人灌酒算怎回事兒?”
周澤海也跟著道,“老五得對,有什大不了的,至於讓你這個樣?”
他們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嚴修一個人在這喝酒,手上的傷尤其明顯,要不是因為他臉上沒有掛彩,他們都險些以為他奔三的人了還去和人家打架。
嚴修抬手把杯子放到桌麵上,靠在沙發背上自嘲的笑了笑,“你們都不知道……什都不知道……”
霍楠風翻了個白眼,“廢話,你不,我們當然不知道!”
他靠在沙發背上好半,又想起了視頻上的那一段內容,和夏清蕊日記所寫的一切,臉上灰敗的神色愈加濃厚了一些,英挺深邃的輪廓都失了往日的風華。
周澤海和霍楠風就這看著他,周澤海困惑無比,但霍楠風卻有些了然於胸。
相互之間的心情都不輕鬆,霍楠風畢竟認識嚴修這多年,嚴修這種神色,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沉默了良久,終於啞著嗓子緩緩開口道,“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當年夏清蕊懷的孩子,是我的……她的第一次,也是跟我在一起,是安雅雅李代桃僵換掉了她……”
他很了解夏清蕊的性子,她身邊的朋友單一,上學的時候接觸的最多的就是他,甚至沒有幾個交好的男性朋友。她曾經過,那晚在陌生的房間醒來之後不久就懷了孕,而且從時間上推算,那個孩子應該就是在他入職酒會那一晚才有的。
他的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一旁的霍楠風和周澤海也震得不輕。當初嚴修和夏清蕊離婚的時候鬧得沸沸揚揚,他們也多少知道一點夏清蕊懷過孩子的事情,甚至私底下還相互嘲諷過她,覺得她嫁給嚴修心計不純,對她的厭惡之感也都更深了一層。
可現在嚴修卻告訴他們,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誤會了,就連他本人也誤會的太深刻。
“三年了,如果它現在還在的話,應該有這高了……”
他的聲音哽咽著,伸手在空氣中比劃了一個高度,仿佛真的摸到了那個孩子一樣。
嚴修抬手覆在眼睛上,可是一旁的兩個發還是看到了有液體從他的臉龐上滑過,隻是那一瞬間,就像是一閃而過的流星,昭示著他此時難以言的痛楚。
上學的時候,他們幾個兄弟都是流血不流淚的,相識了二十多年,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嚴修落淚。
他們都不知道他的淚是為什而流的,是為了夏清蕊所受的委屈,還是為了那個未能相見的孩子。
可是隻有嚴修本人最清楚,他的心羞愧而又內疚,一層一層的懊悔就像是洶湧而來的潮水一樣,時刻都要將他淹沒。
他曾經那堅持的認為她不幹淨,篤定狠絕的罵她“肮髒”、“不配”,陳靜她“二手的房子可以要,但死過人的就不行”的時候,他那時還覺得母親的對,覺得這樣一個女人配不上自己。
他甚至無數次的暗中將那個孩子視為野種,消息曝光之後,他甚至覺得丟臉而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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