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點了嗎?”
“還要紙巾嗎?”
“實在是很抱歉……”
鄭容合看著千瑾恩又是擦拭身上和桌上的水漬,又是連續不斷地咳嗽,在心罵了自己一句。
幹嘛說這種話呢?明明知道人家心也不好受。
見千瑾恩用完了手那一遝紙巾,鄭容合趕緊又遞上一遝。他看她咳得厲害,知道她是嗆著了,於是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好點了嗎?”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盡可能溫柔一些。
千瑾恩仍舊咳得很厲害,但聽鄭容合問她,還是出於禮貌性地扭過頭看他,唇角扯開一個淺笑“好、咳咳、好很多了。康桑米達。”
鄭容合卻一驚“瑾恩,你哭了?”
她雖然是笑著的,並不見得有多悲傷,眼眶卻紅紅的,長長的睫毛上沾了一滴淚珠,小鹿一樣的眼也透著淚光。
千瑾恩聞言抬手用指尖小心地戳了戳睫毛。她化了妝,當然不能讓眼淚落下來。看著指尖那一顆淚珠,她解釋道“生理性的眼淚,沒事的。”
鄭容合卻心有餘悸“真的沒事?”
“沒事啦。”千瑾恩擺了擺手。
鄭容合見她篤定,便也沒再說下去。他坐回剛才的位置,看著千瑾恩蹙著眉順氣。
他感覺自己開了過頭的玩笑,而千瑾恩則覺得自己反應太激烈——明明是她有錯在先。
兩人都不說話了,包廂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但鄭容合畢竟是藝人,又是隊長,平時處理隊內瑣事,上節目也要展現藝能,這點小問題還是能解決的。他意識到千瑾恩似乎開不來這種玩笑,猶豫了一下,神色很鄭重地道歉“瑾恩,我很抱歉。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並不介意你的選擇。”
“嗯……”千瑾恩摸著手的茶杯點了點頭,但還不是很敢喝茶。
她當然接受鄭容合的道歉,但她不太確定這個大兄弟是不是下一句會再讓她噴一次。
鄭容合看她的樣子,決定直接轉移話題“……我們還是來聊點別的吧。”
“好。”千瑾恩點頭——真是求之不得。
……
鄭容合轉移話題這一手非常成功——他開始介紹這家餐廳。
據他介紹,他這個朋友早年在日本銀座的一間米其林餐廳主廚當學徒,學成後出來自立門戶,經營了好幾年之後出來遊玩,東南亞、中國和韓國兜兜轉轉,最終選擇停留在韓國。
主廚的水平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一間餐廳的可口程度,因為每個對烹飪有追求的廚師對自己的下手也有嚴格的要求。聽說這位大廚早年在日本因為嚴謹和認真,並且把這個態度帶入了料理中而非常出名,甚至上過全國發行的美食雜誌,千瑾恩猜鄭容合的這位朋友做出來的料理一定也很好吃。
聽他天花亂墜說了一通,她本來不怎餓的肚子都要開始叫了。
待服務員送來鰻魚飯和刺身,千瑾恩又點了一些壽司——鄭容合屢次強調今天因為他來,所以他朋友親自為他們掌刀。
米其林水平,不吃白不吃。
動筷子了之後氣氛緩和了許多,鄭容合也換了話題。兩人都在娛樂公司工作,雖然一個是藝人一個是後台的工作人員,但所見所聞大多都是一樣的。鄭容合說了幾個前陣子在日本碰到的趣聞軼事,成功地讓千瑾恩笑得差點又噴茶。
刺身吃的差不多了,壽司也點了好幾份,一個身影出現在包廂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鄭容合瞥了一眼,開口道。
千瑾恩回過身,便見一個穿著廚師服的男人手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他先在門口鞠了個躬,隨即脫下了腳上的木屐,踏上了榻榻米。
他先將托盤放在桌上,隨即跪坐好,兩手放在大腿上,對著千瑾恩點了點頭,微笑了一下,隨即道“你好。”
“你好。”千瑾恩眨了眨眼,推測這應該就是鄭容合的朋友了。
卻見這個大廚微微一笑,下一秒嘰呱啦地口吐日文。
千瑾恩“……”
不是說在韓國定居了嗎?韓文隻會一句你好咯?
她很服。
鄭容合在一旁笑了起來。他操著流利的日文和大廚說了幾句話,得到對方的一個點頭微笑,隨即讓大廚繼續。
待大廚說完,他輕聲翻譯了一遍大意他朋友姓山下,是這的主廚,很高興也很榮幸能為他們掌刀,希望他們用餐愉快,接下來這道是簡單的烤肉。
聽到有肉,千瑾恩不禁好奇地瞥了托盤一眼。
托盤上擺了一盤肉,一個黑色的石台(看起來很燙),一小盤鹽,以及一雙幹淨的筷子。
牛肉已經提前醃過,山下神秘而簡潔地介紹了一下醃料,便開始介紹牛肉。千瑾恩當然什都聽不懂,隻能聽鄭容合翻譯。
盡管這道菜的名字鄭容合翻不出來,但不用解釋千瑾恩也能看懂是烤肉。山下先是介紹了一番神戶牛肉,說它有多多好吃,入口即化等……千瑾恩在東京的時候和金雅熙去銀座吃過,並沒有留下什深刻印象,但聽山下這一說,還是有點期待。
結果山下又說,因為神戶牛肉在日本是禁止出口的,所以今天吃的是韓牛。
千瑾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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