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九黎驚詫地看著太後，半晌才回過神：“太後娘娘，您說這都是我的安排？”

    她的眼睛有些發紅，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您真的這樣想嗎？”冉九黎道，“這對我有什好處？我為什要用它來害常寧，我和常寧那多年的姐妹，我怎會這樣。”

    “哀家就是在問你，”太後表情陰沉，“你為什要這樣做。”

    冉九黎看看太後，轉頭又去看季嫣然，仿佛明白過來，忽然倉皇一笑：“看來無論我怎辯解，太後娘娘和季大小姐都已經有了結論，我不知道是誰說了這種話，難道我這些年的作為，竟然敵不過一句流言。”

    冉九黎的模樣讓太後有些遲疑：“當年阿寧被害，哀家總覺得太過蹊蹺，我雖然久居慈寧宮，也不至於事先聽不到半點的消息，現在想一想應該是身邊有人與外麵串通，皇上了解慈寧宮的一舉一動，自然就能出其不意地對付阿寧。”

    冉九黎道：“所以現在太後娘娘將這件事怪在臣女身上，”說到這她看向太後，“冉家和臣女若真有這樣的算計，為何這些年還要背離皇上……”

    說到後麵她的聲音愈發輕起來，她驟然抬起頭：“相反的冉家做的事，太後娘娘都知曉，您若是真的對冉家有懷疑，隻要全都稟告給皇上，冉家就會禍及全族。

    這是謀反大罪，冉家根本無法脫身。”

    冉九黎說完從袖子拿出一封信函：“太後娘娘，臣女進宮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稟告。”

    太後目光一凜：“你拿的是什？”

    冉九黎道：“這是冉家用了十年時間查找的證據，如今總算全都齊全了，隻要看了這些，大家就會明白，李約是先皇太子的血脈。”

    太後不禁震驚：“你們查到了？”

    內侍將信函奉上，太後忍不住仔細看過去。

    冉九黎接著道：“臣女手中的‘不良人’原本就擅長稽查，靠著一點線索，找到了當年從東宮帶走孩子的內侍，內侍為了證明這是先太子血脈，還拿走了東宮記錄用的文書，之後他們隱秘在興元府，本來隻想隱姓埋名安安穩穩過日子，沒想到卻被謝燮找到，皇上當年表麵上要將他迎回京城，其實在那之前就派人追殺。

    那位內侍早就見慣了這些，事先書信給東宮舊臣，他知道朝廷對這些舊臣都了如指掌，這樣做不過就是要吸引朝廷注意力，其實背地已經聯係了京城李家來托孤，那個孩子就是李約。

    為了將來能夠證明李約的身份，先太子太傅不惜辭官歸家，戰戰兢兢地過了這多年，如今他願意出麵說明一切，當年東宮不見的‘太子印’也在他們手中。”

    丟失的先太子印，也是當今皇帝的一個心病。

    太後目光落在那信函之上，上麵果然蓋著一枚太子金印。

    是真的。

    太後的眼睛微微發亮。

    冉九黎道：“先太子仁慈，雖然過了這多年，朝中不乏有人支持，隻要在合適的時候揭開這個秘密，想必就能扶新君即位。”

    “閉嘴。”太後的臉色頓時變了，她整個身體微微一晃。

    季嫣然立即上前攙扶。

    冉九黎揚起臉：“太後娘娘都不敢說，但是臣女卻已經不懼這些。因為這對於冉家來說已經不再重要，成敗冉家都會欣然接受。

    冉家做了這多，不可能去做皇上身邊的忠臣，別人或許還會猶疑，但是冉家卻早就已經下定決心要為先太子討個公道，要按照先皇的遺詔行事。

    如果我當真害了常寧，都隻會讓李約厭棄，我何必如此，如今正是關鍵時刻，惠妃和東宮已經有了動靜，我們隻要稍有差池就會功虧一簣，若是太後娘娘仍舊懷疑我……那就等到塵埃落定之後再使人查問，現在不能中了他們的離間計。”

    太後仔細地看著冉九黎：“你若是騙哀家，哀家立即就能知曉。”

    “這是捅破天的事，臣女要如何欺騙，”冉九黎道，“臣女真的有二心，隻需要將這些文書交給皇上，從前大理寺辦案，沒有證據尚能誅殺百餘人，皇上拿著這封信函不管做什事，隻怕太後娘娘您都沒法阻攔。”

    太後身上的怒氣消散了些，變成了半信半疑的神情，她轉頭看向季嫣然：“丫頭，你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