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向日葵的依賴 本章:第十八章

    三哥把門打開之後,門口站著一位老奶奶,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頭發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淩亂。可那一根根銀絲一般的白發還是在黑發中清晰可見。微微下陷的眼窩,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訴著歲月的滄桑。

    “孟婆,你怎來了啊”三哥上去迎接。

    “是三娃子啊,,我這老婆子是來收個冤魂”

    “這不都是黑白無常的事情啊,怎勞駕您跑一趟啊”大哥上前問道

    “他們在後麵呢”

    黑白無常,亦稱無常。是中國傳統文化中的一對神隻,也是最有名的鬼差。此二神手執腳鐐手銬,專職緝拿鬼魂、協助賞善罰惡,也常為閻羅王、城隍、東嶽大帝等冥界神明的部將。

    中國神話中,“白無常“名為“謝必安“,身材高瘦,麵白;“黑無常“名為“範無救“(或無赦,少數人寫作無咎),體態短胖,麵黑,尊之曰“矮爺“或“八爺“。

    我們中國人與無常鬼如此親近稔熟或許是因為他是個地道的中國神,與印度佛教無源罷。魯迅:“在印度的佛經,焰摩是有的,牛首阿旁也有的,都在地獄做主任。至於勾攝生魂的使者的這無常先生,卻似乎於古無征,耳所習聞的隻有什“人生無常“之類的話“。將無常成是人死時勾攝生魂的使者,是來接陽間死去之人的陰差。而將無常又劃分為黑無常和白無常。《紅樓夢》中就有著名的《恨無常》一曲,“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榮華富貴也敵不過生死有命。黑無常和白無常雖然都是無常鬼,但是前者給惡人帶來的隻有災難,而後者一方麵給人帶來恐懼和不安,另一方麵也可以給人帶來發財的好運氣。這反映了中國民間一種觀念:鬼跟人一樣有善惡。

    “屬下見過各位少主”

    “孟婆,她們來就好了,你跟來是……”

    “,我跟來就是順便透透氣,你倆還不快去啊,冤魂在少主的屋不能停留太久”黑白無常便去了公寓的後院那片彼岸花的花叢。

    “孟婆,您進來喝口水再走吧”

    “哈哈,不了,我一會回去喝我的燙,還是比較習慣的,好了,出來了,那我等就不打擾各位少主了”完,便化作三流輕煙不見蹤影。

    “額,這孟婆真是來無影去無蹤啊”

    “大哥,這個孟婆就連爺爺都要經上三分,這是為什啊”

    “孟婆掌管著是人間通往地獄的大門,四妹,你可知關於門坡的傳嗎?”

    “沒有傳,隻有孟婆親口給我講過她的故事”

    傳中有一種水,喝了就會忘記,忘了所有的怨恨,忘了所有的不平;也忘了,所有的好,所有的愛……這不是傳,是事實。因為我就是這水的主人--孟婆。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來到這座橋上的,隻知道這橋叫奈何橋,這橋下的河叫忘川河。用這河水熬成的湯可以讓人們忘了自己的痛苦記憶,重新開始新的自我。可是,發明這湯的人不是我,我隻是很不幸的成為了湯的第一個犧牲品,又很不幸地被任命為賣湯的鬼域使者,才有了“孟婆湯”這個藥名的由來。

    許是最初的湯藥量放得少了點,在我的記憶,便殘存了那一點淡淡痕跡,總在不經意間憶起一個片斷:一個陰霾密布,風雨交加的夜晚,在一片樹林,有一個男人苦苦地追著我,叫著我的名字,讓我跟他回家。電閃雷鳴中,我看不清他的麵孔,也想不起他是誰。也許,他是我愛過又恨過的一個人,可那碗湯,讓我遺忘了我的記憶。我再也回不到以前。

    整夜整夜的閃電,整夜整夜的雷鳴,震得我心神俱傷,他始終忽遠忽近地如影跟隨,哀傷淒厲的呼喚直逼耳簾,任我怎躲都躲不過--我不知道我的前世究竟欠了他什,他要像索命鬼似的來騷擾我的安寧--我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過去,想要知道他是誰,即使那將帶給我無比的痛苦,我也甘心承受。

    一又一,我的探詢毫無結果。我漸漸變得鬱鬱寡歡,終日靜坐於橋上不言不語。直到那我在奈何橋上遇見一個前來喝湯的醫生。他告訴我:最刻骨銘心的記憶,總會有痕跡,即使忘卻了,也還會有一點點殘存。今的人類,文明在高速發展,科技也在高速發展,植物人都可以被愛喚醒,失去記憶的人,自然也可以通過大腦手術找回自己的記憶。至於我,一個普通的鬼域使者,要想喚醒記憶,大概隻能寄希望於當初情景的真實再現吧。倘若找回來的是痛苦的記憶,那又何必呢?他懨懨地完,眼睛一閉,喝完了湯,一滴淚悄然滑落,他木然地轉身,了無牽掛地慢慢走向鬼門關。

    我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心突然就痛了起來,這個世界總是這樣的顛倒錯亂,我找記憶,他刻意忘情;我滿心期待,他卻滿懷頹廢;不論我們怎做,總也不能輕輕鬆鬆地由著自己,癡怨哀傷便四處蔓延。如果這個世界可以少一些複雜感情,也許,我們真的會過得很滿足,雖然簡單卻也快樂。隻是,一切都隻能是如果,生活還得按著它自己的規律從容前行。在這樣的時光流逝,我卻是再也再也不願喝孟婆湯的了。

    在奈何橋的日子呆久了,我更深地了解了沒有記憶的痛苦。看著那些曾經傾心相愛的情侶,在喝過湯之後,形同陌路,沒有一絲一毫的牽掛,沒有一分一秒的眷戀時,我總忍不住要心痛,原來所有的愛戀終敵不過一碗湯。我便為自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分離而痛心疾首。

    我多地希望他們能夠忍住饑渴不喝這絕情的湯啊。隻要他們不喝,他們就可以留在鬼域,做一對地獄鴛鴦,永不分離。雖然不再是人,總還可以相守生生世世。可是,沒有。他們全部都敵不過**的誘惑,心甘情願地喝了湯。我的心在滴血啊,一滴一滴,是那的響亮、清晰,打在我的心上,落在我的夢。難道他們真的不知道失去了記憶,就意味著忘卻了愛?難道他們真的不知道沒有了愛,他們的生命將是一片荒蕪,他們的世界將是一片空白?就算能轉世為人,忘卻了前世,終不再記得前世的愛人,千般情,萬般怨,宛如雲煙,消散了無蹤,又有何情義可言呢?

    奈何橋上的日子實在是很單調而又枯燥的。每都有很多人前來喝湯,無一例外是困乏疲憊的神色,風餐露宿的倦懶,滿臉的饑渴,湧到賣湯的地方,端起碗拚命往肚子咕嘟咕嘟地灌。每都有很多人被押解著去投胎,無一例外是茫然的神色,空洞的目光,帶著孩童般純質的笑,以一種僵硬的姿態慢慢踱過望鄉台,進入輪回隧道,慢慢變、再幻化成人形,墜入紅塵。生命就這樣簡單而從容地一輪一輪重複著。沒有一絲生氣,也沒有一點快樂,我就那樣木然地守著孟婆湯,坐在奈何橋上一又一百無聊賴地過日子。

    在奈何橋上,稱得上是我朋友的隻有黑白無常。也隻有黑白無常來了,我才可以稍微地展一下眉頭,輕笑幾聲。世人眼凶神惡煞般的黑白無常其實是一對很可愛的雙胞胎兄弟,他們總在押解鬼魂到鬼門關後,跑到我麵前來幫我賣湯,跟我人世間各種各樣的奇聞趣事,逗我開心,也常勸我:“姐姐,對魂靈不要太心軟,他們要喝湯就讓他們喝唄,反正閻王隻是看人頭點名畫押轉世的,人頭越多,我們的報酬越多,何樂而不為呢?”可是,我卻做不到硬下心腸主動叫他們喝湯。他們便總笑我太心善,沒有一點鬼魂的氣質,他們搞不懂閻王怎會讓我這樣一個柔弱女子守著這入關的唯一通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閻王掌管著世間的一切生老病死,哪會有時間特意安排人守橋呢,或許他隻是大筆一揮,便欽定了我的使命吧。就像一陣風,輕輕翻過一頁書,那絕對是很偶然的事情,不會有其他。黑白無常卻很不以為然,笑著打趣我:“不一定哦,前一段時間我們押魂靈到閻羅殿,閻王還曾問起過你哦。”我忍不住要笑:“怎可能,閻王根本就不認識我。”

    不久以後,由於我的心軟,奈何橋上終於出大事了--我故意放走了一對誓死不喝湯的情侶。那是我感覺最快樂的一。我終於看到了人世間的真愛!這個世界真的有愛情存在,不因誘惑的存在而改變,不因環境的惡劣而改變,不因身份的改變而改變,同樣也不因馬上要轉世投胎而有一絲一毫的更改!他們簡簡單單的十六個字“執手之手,與子偕老。生死相隨,不離不棄。”將我感動得一塌糊塗。我沒有理由不幫他們。

    我不知道我的罪孽已然種下,而犯了條的鬼域使者是注定要下到十八層地獄接受煉獄的。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閻王居然親自前來緝捕我。當我在無常的幫助下,匆匆逃離奈何橋的時候,瓢潑大雨驟然而下,電閃雷鳴中,我找不到歸家的路,我不知道我還可以逃到哪。風吹亂了我的發髻,雨澆濕了我的衣裳,我在雨笑,亦在雨哭。我再也不要賣湯,我再也不要摧毀別人的記憶,我再也不願當那個世人眼所認為的隻想著毀滅別人的深情的惡婆娘。我終於累了,一個人卷縮在忘川河邊的巨型石壁下,無聲地輕輕啜泣。

    在那,我聽到了夢中的那個聲音,他在焦急地呼喚著我的名字,是那的清晰,那的溫柔:“孟兒,孟兒,快出來啊。”不像是在夢,更像是在身旁,石壁之外的空間。我突然憶起了我的爸爸,我的時候,爸爸就是這樣叫我的啊。“孟兒,孟兒,你在哪啊?”呼喚依然在繼續,若有若無的遊離在我周圍,似乎觸手就可及。我卻不敢現身,隻將身影蜷縮得更緊了。一道電光喀嚓落地,又伴著一聲巨響的雷鳴。腦子突然跳出另一幅畫麵:我在風雨中奮力奔跑,身後,一個年輕男子的屍體,鮮血灑滿一地,旁邊棄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刀尖上的血一滴一滴,紅得觸目驚心。我一陣眩暈,撕心扯肺的痛漫過來,殺他的人居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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