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先問他們想不想進來？生瓜蛋當然懷念外麵的風花雪月，但看子毫不猶豫地想回來，不好他想住在外麵，也跟著答應了。但是又提出一個問題，一起辦事三個人，桑葚兒也應該進來呀。袁子就，道觀沒有女人，桑葚兒進來住哪呢？

    “老李賣鹽，老趙賣糖，各有各的事兒，每人幹一行，又不是打狼，非要抱成團啊。”桑葚兒告訴他們，做法的目的，是讓壞人進不來，也動員道觀的道士們施展各自法力，上下一心，搭救地坑麵的人。她明就要把楊先生送到底下去，然後在底下測量準確的位置，上下貫通，事情多得很，跑到道觀做什？

    子這才想起她要做的事，於是催她回去，外麵漆黑一團，還要送她。桑葚兒又怪他催自己走，時間還早呢，還沒到黎明的時候，還沒有做法哩。等做完了，回去也來得及。

    何必子正與花木鑒賞那把乾坤宇宙鋒，聽到這，抬起頭來，嚴肅地：“回去吧，做法的現場不該有女孩子。”

    桑葚兒一步上前，雙手叉腰，連珠炮似地問：“為什為什？為什我不能參加？就因為我是女孩子嗎？你問問袁子，幹什事情是我在前麵還是他在前麵？什事情我不能幹？盡管不會做法，但你做的時候，我不能護法嗎？連看也不能看嗎？”

    花木雖然喜歡這女孩子的乖巧，但見她咄咄逼人的架勢，也有些不悅，勸她道：“道門有道門的規矩，你雖然能幹，也不是什地方都能去的……”

    袁子也覺得桑葚兒有些冤屈，什時候都衝鋒在前，真正要幹大事了，卻把她踢到一邊去，這有些不厚道啊。可自己的師傅也不敢得罪，隻好婉轉地：“師傅啊，就讓她去吧，她可比我能幹多了，什地方不能去呢？就連冬宮禦膳房那寒冷的地方，她要不去，怎能……”

    “嗯哼！”何必子正將寶劍橫舉在頭頂上觀賞，眼睛一直朝著劍鋒，這時候清了清嗓子，驀然回首，瞪了子一眼，那眼光，比劍鋒還要鋒利，讓子心驚膽戰，連忙閉住了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冬宮的禦膳房，那是師傅走麥城的地方，以後萬萬不能提起呀。

    “唯女子與人難養也……”何必子嘀咕了一句，然後正色道，“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一樁事情有一樁事情的禁忌，誰要能幹得很，就讓她來幹吧！”

    這是明明顯顯的拒絕，桑葚兒心像吞了個蒼蠅似的，可是又無可奈何，不忍則亂大，傍晚的時候，還在勸楊先生回去呢，現在他們都勸我回去了。算了算了，聽人勸吃飽飯，頭一扭，一跺腳，子以為她要遁地呢，卻看見她騎著拂塵破窗而出，飛到夜空中，很快就消失了影子。

    看得出來，子很不高興，怏怏不樂地低著頭，用指頭在地板上胡亂畫，生瓜蛋把他的手指抬起來：“看看你的手，那髒，我走了以後，這大概就沒人打掃了，地板上都是灰，你也不嫌髒？”

    “你都會背詩大法了，以後要幹大事的，還想到回來掃地抹灰燒火嗎？”

    聽子這問生瓜蛋，花木笑了：“做事要高調，做人要低調，能上能下，能文能武，方才是好男兒。就是回到道觀，你們也要放下身子，以前幹什就幹什，不要張揚，記住沒有？”

    何必子點頭稱是，師兄得全對，該幹什幹什才是。

    “好吧，該幹什幹什，我們要清早做法是吧？”袁子把他自己坐的蒲團和桑葚兒坐的蒲團放在一起，端起來就要往樓下走。三個人都問他幹什去？他送到底下去，免得被人發現。現在應該是宵夜的時候了，再到廚房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吃的？帶過來給大家填填肚子。

    師傅發話了：“休得胡來，我也耳聞，執事抓住你的過錯，都與拿食物有關。更何況，你們不都是吃過晚飯的嗎？做法在平旦之時，還有一段時間，還是安心打坐吧。”

    花木也站起來了，：“做法需要精力，是該找一點東西吃，否則隻怕到時候體力不支。不過，不到廚房去，生瓜蛋還是有辦法的，是嗎？”

    子已經走到樓梯口了，聽這話又回過頭來，突然想起，生瓜蛋有本事的，可以變出一些吃的東西來，何必要背個不好的名聲呢？隻是看他拘謹的樣子有些可憐，在道觀，人人都管他，還出來過點好日子吧，除了花大姐管，花夫人管，還有這個未來的老丈人，已經給他下命令了，讓他變點吃的出來，這倒是個好主意。於是放下蒲團，回過身來，搗搗他，叫他趕緊背詩。

    生瓜蛋不敢不背，但是他在道觀生活很清寒，吃的東西種類不多，所以對於那方麵的詩詞也觀主得少，現在煞費苦心，想背誦什合適呢？這是在東山觀，這的人要吃素，如果變出葷菜來了，觀主怕是要怪罪的。

    但是將來的嶽父他不吃素，我帶去的鵝，煮了一鍋，他又是喝酒，又是吃肉，連子他們送來的魚都吃了。觀主也管不住我，嶽父卻是得罪不起的，趁機，也在子的師傅麵前顯顯本事。

    現在，也不要拿書卷了，也不要手背在後麵了，他站了起來，抓住寶劍把柄，就像現在寶劍要出鞘一樣，張嘴就來了兩句：“東山高頂羅珍饈，下顧城郭銷我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