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是西蜀之都,極其富裕,但是相對於整個西蜀疆域來卻算不得太大,隻不過是因為有那三千而“亂下”的桃林,桃花是西蜀的標誌,西蜀帥旗上都擱置著一朵桃花,到了固定時間便是會替換以保證桃花常新鮮,寓意西蜀常在,南城三部分,如今胡夏滅了皇室便是隻剩下兩部分,也正是因為那場戰爭所以南城子民不如以前那百萬之多。
所以那些個煉體大成的搬山填海的修者們成為了坐鎮一方的大能,起煉體大成修者無人不是倒吸一口冷氣和中神往,西蜀亡了隻有這些人才能保證胡夏不敢進犯。
葉安然並不想了解白河和桃花院夫子的交易結果,隻想知道夫子為何一身縞素,十來年他不曾看見過夫子一日如此,可是單單今日不同。
看著白河將畫卷遞給夫子,夫子打開畫卷驚豔後的點頭;白河接過夫子紅木盒子後的滿意,葉安然已經知曉了這場交易的答案。
夫子待人和睦名傳西蜀,教人苛刻名負南城,所以不會坑白河,一幅畫卷交易了“金絲鋁鳳釵”,就算是這畫卷真的是和少年劍仙有關的,但是那終究是萬年前春秋後期的事情了,而金絲鋁鳳釵不同,它是上古鳳凰血液而成,極其珍貴。
夫子習劍,所以覺得用金絲鋁鳳釵交換畫卷並不虧,相反他很賺。畢竟投其所好,若是和習刀的交劍,誰會願意。
葉安然終究是沒能壓抑住心中好奇,看著夫子一身縞素,問了出口:“夫子今日為何一身縞素?”
仔細端詳著青蓮劍圖的夫子,眯著眼睛,聞聲後將目光移到了葉安然身上,隻不過看了一眼後又繼續端詳著畫卷,然後緩緩出一番平靜而讓葉安然吃驚的話語:
“敗蜀桃林那個守門老人病危,我去看了,靈丹妙藥才地寶也不管用,活不過今日了。他一身朋友很多但是都在戰火中死的差不多了,有些孤獨,所以閑時與他交談甚歡,如今他一走,西蜀再無知音人,我能做的也隻是披上一身縞素,看看能不能蓋過這的白。”
葉安然驀然明白了一件事情,草草的和夫子告別,拉著少女的手一路狂奔向那片敗蜀桃林。
幼時隻覺得這個老人孤獨,肯定會終老,每逢路過便是會給一個微笑,少年時期聽了西蜀桃林的故事,得知了老人一生為了什,直到夫子出這番話,想起來那日老人笑著的:心能忍,欲需靜。他才想起來,大隱於市,老人作為曾經西蜀第一人,結局不應該如此。
西蜀不是前涼、胡夏、後趙中最大的,相反卻是最的,哪怕因為蜀中人傑地靈多出強者和學士,但是民心安了太久,終究不如胡夏這般整日廝殺的國度來的強悍。可是就是這些西蜀的強者,敵寇將入國都時,守候了許久,老人曾經是西蜀第一人,老友們自然是那些強者。
葉安然是西蜀太子,打心底感激這批強者,若是沒有他們,父母早就在胡夏鐵蹄下死去,哪還會有如今的葉安然,所以一路狂奔,不顧路上一切,哪怕是那個不懷好意腰懸玉佩扣彎刀的男子。昔日感覺很短的路程,如今走了足足一炷香有餘,來到石門前,在白河的幫助下推開了沉重的石門。
葉安然與白河第一次進入這,兩人分開尋找許久才在十多顆明顯枯死的桃樹下麵找到了老人,老人如今臉色蒼白,眼中空無,背靠著桃樹,看到少年來眼中才有了些精光,像是專門再等少年。
等到少年跪到他麵前,他用餘下的力量展示了曾經西蜀第一人的強悍,強行將少年將要跪地的膝蓋托到半空,等到少年坐地後,閉著眼睛,緩緩開口:
“我不行了,要去見聖上了,可笑吧?曾經西蜀第一人,煉氣境界的巔峰強者,一百八十年,守候了這片桃林一百八十年,如今隻剩下這十多顆枯樹了。”
葉安然握住老人顫抖的手,眼中有淚光閃爍:“前輩,安然叩謝你的大恩。”
老人再次阻止了少年跪地:“敗蜀南城中有桃花三十朵,太子走的時候記得要帶著它。”
完老人閉上了眼睛。
石門之內,枯樹之下,老人的屍體化為灰燼與腳下黃土相融。
葉安然跪在地上,雙手撐地,緊閉著眼,眼角鮮血流竄,順著眼角滴到地上,少女看到少年顫抖的身體,從後麵抱住少年。
少年瞬間血流滿麵。
葉安然忽然之間抬起頭來,俊美的臉龐被血遮住,轉身摸著少女的頭,仰頭發出一聲吼叫。
忽然間,萬晴空中閃現一道金雷,轉眼之間便是閃電交加,原本萬晴空竟飄起大雨。
雷電綿綿不斷。
雷聲震心。
閃電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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