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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身漸穩,被顛得七暈八素的眾人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緩過神來。尤其是暈船反應最為劇烈的雪衣不染塵,若不是在眾人殺人般的警告注視下,差點兒就吐在了船艙。
滄遠一臉鐵青地第一個走出艙門,雁孤行原本僅僅落後一兩步的距離,然而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的黑色身影瞬間就消失在了視野,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看見滄遠重新出現在甲板上。
雁孤行在心中好笑地搖了搖頭,時刻維護著冷傲的男神形象,也是常人難以做到的啊。
風暴過後的天空並沒有一碧如洗。
恰恰相反地是,一大片形態詭譎的墨色烏雲沉甸甸地壓在頭頂。好似一個倒扣的巨型漏鬥,隨時都可能傾瀉出鋪天蓋地的狂沙將無能為力的凡人掩蓋。
黑雲中央凝結成一股緩慢流轉的漩渦,一路從天空延伸向下連接著一片利如刀鋒的山巔。
頭頂的烏雲已是沉暈如墨,然而那片山峰卻更加深鬱,仿佛是一隻蟄伏的巨獸,盡管在閉著眼睛假寐,卻隨時準備著張開血盆大口,用鋒如刀劍的獠牙撕扯開每一個妄圖挑釁的凡人。
雁孤行看著這座陰氣森森的島嶼,心底莫名冒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雪衣不染塵從江湖行囊中掏出那幅畫卷,反反複複看了幾遍,最後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這了。”
朝未央感到詫異地問道:“不是應該尋找元方真人留下的寶船嗎?這怎看都是一座島吧……”
雪衣不染塵難得有一次腦子轉得飛快,迅速回道:“朝未央女俠,這你就想岔了。我們玩的是仙俠遊戲,又不是武俠遊戲,能夠肉|體飛升的前輩高人留下的寶船,說不定外表就是一座島的模樣呢?”
“你再想想,駕駛著一座島在海上劈風斬浪地航行,多拉風!”
說到這,雪衣不染塵麵上的神色已經顯得有些雀躍,仿佛百分之百地確定眼前這座有些詭異的孤島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更好像是那些傳說中的神兵利器仙丹法寶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
孤島的麵積並不大,從渡海金舟上看,好似一個弧度極彎的月牙,而他們被風暴卷來的方向恰好就在月牙的缺口處。
npc樂樂駕駛著渡海金舟筆直向著孤島進發。
越靠近這座孤島,雁孤行心中那種奇異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她直覺地感到元方寶船可能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夠挑戰的,畢竟相傳麵藏有九階法寶甚至十階仙兵。
試想一下,在當今玩家大多拿著三階甚至兩階法寶,雁孤行手中的瑜光劍已經算是極為珍貴的時候,倘若讓任何一個人獲取了九階法寶,豈不是可以再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能輕易地笑傲群雄,稱王稱霸了嗎?
然而雁孤行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擔憂。原因說來也簡單。她能想到這一點,其餘幾人未必就是被誘惑迷住了雙眼,既然無人提出異議,自然是各有考慮。
再其次,即便知道此行不一定能大有收獲,但也未必會空手而歸。更何況,哪怕隻是見識一下這個遊戲中真正高端的境界,也足以讓在場幾人心馳神往。
就在眾人的沉默中,渡海金舟好似一片修長而柔韌的細葉,一路劈風斬浪,劃開滾滾浪濤,長驅直入插進了孤島的心髒。
事實上,就在他們即將靠岸準備登陸的時候,眼尖的廣陵閑客一眼望見了那條泛著點點熒光的河道。初始尚不顯眼,然而待樂樂駕駛著渡海金舟進入河道,其中的與眾不同之處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通常來說,在這種呈現峰巒之勢的小島上,由於存在著中間高、四周低的明顯高度差,清溪河流都是由山上流向山下,有島內流向島外,最後匯入大海。
然而這條河道的流向恰恰相反,不僅不是從島中流出,而是由海水倒灌而成。
最為驚異地是,形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並不是由於海岸線地勢較高,島心地勢較低,而是河道中的流水實實在在地“往高處走”。
較為奇異地另一點,則是流水中泛著點點熒光。這樣的光芒在白日或許並不顯然,若不是此地烏雲籠罩,陰氣森森,恐怕也不那容易讓人發現。
雁孤行站在甲板上,小心翼翼地伸頭向著河水望去。無怪乎她如此謹慎,畢竟已經進入了島嶼範圍,隨時冒出一個山精野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河水初始看去泛著點點銀光,再仔細一看卻又像是清透的碧玉,恰似三月春風中的剪柳,卻又泛著清澈和通透。
然而更加認真地看去,似乎泛著碧青的並不是河水,而是麵密密麻麻存在的某些物品。
“你們看!那像不像是個螞蚱?”雪衣不染塵忽然大叫了一聲,同時手指了渡海金舟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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