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要幹什？”流情掙紮起來，卻掙不開水千澤強有力的手臂，就這樣被他扔在了床上，婚紗長長的裙擺在床上鋪開，綻開一朵潔白的花。

    “你呢？”水千澤俯身欺上她，“結了婚，是不是該履行你作為妻子的義務？”

    “我……”水千澤這話的太過理所當然，流情一時之間竟然忘了掙紮。直到水千澤的手摸索到她身後去扯她的拉鏈，她忽然反應了過來。

    “我剛做完手術，不能……”

    “不能什？嗯？”水千澤一麵問著，一麵手上動作不停，流情的拉鏈已經被拉開。

    她劇烈掙紮起來，身子一側，把水千澤推了出去。

    水千澤眯著眼，重新向她的方向欺過來。流情方才掙紮時已經到了床的邊緣，向後一退，整個人便從床上跌了下去，後背結結實實地打在玻璃落地燈上，落地燈被這一撞整個的碎了，碎玻璃紮進流情背上的皮膚，背上的婚紗上，綻開星星點點的血跡。

    “流情！”

    水千澤蹙起眉，跳下床把流情抱起來：“去醫院！”

    他從沒這失態過。他本以為自己對流情隻剩下恨意，卻沒想到如今見她受傷，還是不自覺會心慌，會著急。

    流情窩在他懷，臉色蒼白，就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

    醫院，因為傷口都在背上，流情隻能趴在床上。沒想到早上才出院，下午就又回來了。

    病房除了她，空無一人。水千澤把她送來就出去了。窩在他懷的時候，他竟然還錯覺他會給她一點溫情，如今看來，是她想多了。

    病房外的長椅上，水千澤和流情的母親坐在上麵。

    “鈞言。我可以這叫你嗎？畢竟你和流情結婚了。”

    “可以。”

    “我不敢進去看流情。今是她的婚禮，我這個做母親的都沒能去參加。要是讓流情知道我不好好住院，跑來看她，她又要傷心的。”

    “伯母，您……？”水千澤還是難以習慣隨著流情一樣叫媽，話出口才知道失言了，卻沒辦法改口。

    流母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用刻意逼自己改口，畢竟你沒見過我，叫不來也正常。我得了癌症，時日無多了。”

    水千澤沉默下來。他向來不擅長安慰人，實在不知道些什合適。

    “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本來沒有打算讓回到流家的。是我得了癌症實在沒有錢治，她父親找上門來，她是為了給我治病，才聽他的嫁給你的。可是就算嫁給你是被迫的，流情愛你的心，卻是真的。”

    “……被迫的？”水千澤皺著眉，忽然發覺一直以來，自己似乎都錯了。

    流母點點頭：“流情這孩子，從就好強，什事都悶在心不肯。可是沒有做母親的不了解女兒的。她是真心喜歡你的。我知道，你未必相信我的話，可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沒多少日子可活了，不至於騙你。”

    水千澤沒有接話。他不是會輕易信任別人的人，可是心下對流母的話已經信了十之八九。

    “我不怕死，我隻怕我死了之後，流情這個性子會吃苦。算是我求你，就算你不愛流情，看在她一心一意愛你的份上，照顧好她，不要讓她吃苦。這是我作為一個母親，最後的心願了。”

    水千澤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第7章

    直到流母離去許久水千澤終於起身，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流情聽見門開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見是水千澤，又把頭低了回去。

    “流情。”

    水千澤看著她這副模樣，表情複雜。

    流情悶悶地應了一聲，沒有話。

    “流情，剛才伯母來過了。”

    流情一下子抬起頭來，瞪大了雙眼：“我媽？她什時候來的？怎不過來？”

    水千澤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在床邊坐下來：“她告訴了我很多事。”

    流情垂下眼瞼，有些慌亂：“她都了些什……”

    “你是為了伯母，被你父親逼著，嫁給我的？”

    流情別開臉，試圖逃避這個話題。

    “看著我！”水千澤強硬地把她的臉轉過來，“是不是這樣？你其實……愛……我？”

    明明是渴望聽到的答案，可是這個字眼一出口，水千澤才覺得是那難為情。可是事關重大，他必須要問清楚。

    流情苦笑一聲。水千澤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就算告訴了他，也隻能是消除一點他的恨意。水千澤心有所屬，她知道。況且，她不希望水千澤因為得知了事實真相之後的那一點點愧疚，被她的父親牽製住。

    “誰的？”流情直視著水千澤的雙眼，裝作無事地笑起來，“我媽？你信？那都是我騙她的。”

    水千澤眉頭緊緊擰起來，想要些什，卻不知道怎開口。

    流情自顧自下去：“無利不起早。想娶我的人有的是，要是無利可圖，我憑什嫁給你？我隻不過是為了水太太這個名頭，而且，隻要嫁給了你，就算你不愛我，我也能名正言順的分到流家的股份。不然你以為我一個私生女，拿什去跟流家的孩子爭？”

    水千澤忽然笑起來。他笑自己，怎會又一次選擇相信流情，明明恨她入骨，卻又對她懷有這樣的期望。

    “流情，為你的話負起責任來。”完，水千澤起身出了病房，重重摔上了門。

    流情把整個臉埋在枕頭，淚水浸濕了枕頭，糊在臉上，悶的她透不過氣。可是仿佛隻有這樣，她才能好過一點。

    流母的沒錯，她就是太倔強，也太愛水千澤。為了水千澤，就算是被誤解如斯，她也認了。

    她不是什都經受不了的瓷娃娃。受過的傷已經那多，再多，也隻不過是在千瘡百孔的心上添些新傷，她已經習慣了。

    隻要他能過得好。於流情而言，這比什都重要。

    第8章

    流情隻在醫院住了兩就出院了。自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見到過水千澤，出院手續也是助理來辦的。

    她不怨任何人。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流情滿懷心事地回到家。時至今日，她依舊覺得這一切都仿佛不真實。她就這樣成了水太太。

    她已經不再需要工作，閑在家又實在太寂寞。她怕極了這種寂寞，所以總是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仿佛這樣，就能忘卻很多不想記起的事情。

    這想著，流情起身走進廚房。剛端出一個盤子，手機便響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那頭是流母的主治醫生。

    “請問是流情姐嗎？”

    “對是我。怎了？”

    “您的母親沒有辦出院手續，但是我們的醫護人員今早準備給她做例行檢查的時候，發現人已經不見了。請問您是否知道您母親的去向？”

    “不見了？！”

    流情手中的盤子掉落到地上，碎成了瓷片。

    母親的想法，她怎會不清楚？母親是不想拖累她，看著她因為自己受流家牽製。

    她慌張地不知如何是好，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止也止不住。這種時候，她不知道能夠找誰。

    冷靜下來之後，流情拿著手機，顫抖著撥通了水千澤的號碼。

    那頭很快接起，聲線冷淡，還帶著些許的不耐煩。

    “有事？”

    流情帶著哭腔，聲音顫抖：“千澤……求你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