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擊鼓聲響，慶宴始，露華也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正襟危坐起來。

    舞姬們披紫色錦綢由兩側入，數水袖皆一揮，撞至牛皮鼓麵，傳來一聲悶響，四周寂靜，鴉雀無聲，舞姬簇擁成團，如富貴牡丹，停頓數秒後，又如花瓣散開，一緋衣舞姬佇立中央，舞姿曼妙婀娜，水袖狂擊鼓麵，腳踝處金色鈴鐺泠泠作響，迸發出高低起伏，韻律成的樂曲，一舞，舞姿飄逸，集聚了柔韌與力量，舞罷，觀者無不鼓掌叫好，拍案叫絕，露華偷瞥向身旁的李若娥，她卻神色凝重，臉色著急，手指不斷絞著絲帕。

    李若娥突然站起，在柳梅耳邊低聲道：“我有些胸悶，去外麵透透風。”話閉，獨自一人向外走去。露華心不安，緊跟其後。

    恰如夢那般，她輕倚在欄杆前，身影渺又孤獨，她感知到，她的到來，回頭望她，眼滿是詫異與不耐。

    她對她莞爾一笑，湊過去搭訕道：“你也是出來透氣的?”她輕皺著的眉頭，是對她寒暄的回應。

    李若娥順著河水，思緒飄向遠方，就當露華以為她不會再開口時她突然道：“我有些冷，能不能勞煩你，去幫我拿件衣服。”

    見她願意搭理自己，露華雞啄米似的點頭，連聲應下：“沒事，事情，包在我身上。”

    話閉轉身快步跑至屋內，撞到沈韻棠，她有些薄嗔道：“怎冒冒失失的。”露華垂頭“抱歉，我過來取東西有些著急”，恰好聽到韻棠身後的幾位婦人閑聊道：“聽這李家二姐被聖上賜婚給了王爺，看來李家要飛黃騰達了。”

    露華心下忽覺不妙，衣服也不顧拿，撒腿往回跑，心卻早已腦補了，什晚上八點檔富家千金不願從嫁，以死相逼的狗血戲碼。

    跑到甲板，她心髒都快跳出來，遠遠的就看著李若娥發絲隨風動，衣訣飄飄，如遺世獨立的孤寂模樣，可她的一隻腳已經踩上了欄杆，嚇得露華趕忙跑上去，抱著她的腰喊道：“你別一時想不開，意氣用事的自殺，冷水涼，跳下去也不好過的。”

    原以為她會哭鬧，來一場生離死別的決絕，可她回頭看露華，眼透著可見的認真：“是啊，很有道理啊，我怎就沒想到，我應該先縫幾套衣服燒過去的。”

    露華心道，這話聽的怎那奇怪，古人的腦回路如此清奇。她試探性的問：“那你，不想投河了?”

    李若娥立刻反駁道：“當然要投河了，隻不過不是今，也許是明或者是後。”

    她隻覺心累，無奈的問：“大姐啊，你到底是受了什刺激，才一定要跳河啊！”

    李若娥神色從未有過的認真，盯著露華，仿佛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道：“因為隻有投河才能成為水鬼啊。”

    她聽了滿是詫異“這都是什些道理，哪有人想做水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