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都是秦芮冰寄過來的。”顧城的聲音從我背後傳過來：“就是剛才屏幕的那個混蛋……很可笑吧，認識了這久，沒想到最了解我的人，卻是他。我不知道他是怎樣知道了我的地址，知道我惦記，所以時常發安晨夢的影像過來。她今天可以自己吃飯了，明天可以走路了，有一個好的變化，他都會寄影像過來。”

    “那，不是很好嗎？”

    “是啊，很好。”他聲音低到了塵埃：“知道我今天為什要去遊樂場嗎？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我陪她去過遊樂場。最後，我本來打算在摩天輪上和她告白的，後來出了小狀況。”

    “是嗎，什狀況。”

    “遇到了我之前的未婚妻，所以，一切都毀了。有些事真的不能重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那就忘了她。”

    “可是我想她，小薰，我發了瘋一樣的想她。”顧城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我究竟該怎做，才能擺脫這些痛苦。”

    “別勉強了，小哥哥。”我轉過身來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回去吧，我和你一起。嗚嗚嗚，小哥哥，不想忘就不要忘，想見就回去見一麵。反正有我陪你，反正你痛苦我也陪你。不要把自己鎖在屋子了，這樣你會更想她。求求你了，我們回去吧。”

    “不，我不去。”他緊握的拳頭最終還是鬆開了：“我不回去。”

    …………

    自從那天過後，又是過了多久呢……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從看完那個影片開始，我就在找機會勸顧城回去。雖然顧城麵上一直不搭理我，但我知道，他想回去，隻是一直在撐著。

    後來，又過了好多個後來。我陪顧城過了將近三年，不痛不癢，不溫不火。就像普通情侶一樣，我們接吻擁抱，但始終都沒有逾越那條鴻溝。有時候思念到不行，顧城就會和我講安晨夢的事情。有時候他心情壓抑，安晨夢就是*，誰都不能提。我覺得，在顧城心，我就是他療傷的一劑藥品。我們可以聊天談心，做最親密的事情，但我卻不是他愛的人。

    何其可悲。

    再後來，我終於找到了去見安晨夢的理由。

    那是一個明媚的午後，我正坐在顧城家門口收拾那些發來的郵件。顧城在帝國的朋友好像真的不少，隔三差五就會寄來幾封郵件。起初是因為新鮮，顧城還會看一看。到了後來，顧城索性連郵筒都不去翻了，嘴上還叨叨著“智 障嗎，明明昨天剛死氣白咧的打了電話，幹什還發郵件，老土”之類的話。可是明明他的表情就很愉快啊，卻總是這不誠實。

    想到顧城那有些害羞高興，卻硬生生的裝出無所謂的表情，我悄悄的揚起了唇角，然後繼續幫他把郵件一一分類。

    嗯？

    這是什？

    盯著手那封有些陌生的郵件，還有陌生的寄件地址，我輕微的皺了皺眉。算了，等會就交給顧城好了。

    這想著，我抱著整理好的郵件推門進入客廳。

    客廳沒人，這個點的話，顧城習慣賴在陽台上曬太陽。我拿起那封陌生的郵件，轉身走向陽台。

    “小哥哥，你果然在這。”一推開陽台的門，就看見顧城像個痞子一樣的坐在凳子上，一隻腳擔在凳子上打節拍，另一隻腳在地上攆著剛抽完的煙蒂。

    看來心情還不錯。

    我笑起來，跟著腳步也輕快了：“呶，我這個苦力可是剛剛替你打完雜，然後整理出一封陌生郵件。哎呀，也不知道是誰寄來的，某些人這喜歡拈花惹草的，看這信封就知道是女孩子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