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之中，浮現出混沌，李緣的眼皮不斷地眨動，眼珠也滴溜溜地轉。

    這混訣，也不知為何聖物，傳達的意境，極其不凡，讓他心生悸動，不自覺，便與之共鳴。

    此刻的李緣，窺探到宇宙演化，眼前自然而然，浮現出絢麗壯觀的畫麵。

    一個個空間如氣泡，自混沌中孕育生長，始一成型，又轉眼崩碎，不留痕跡。

    有無盡星河璀璨，閃耀輝光，再過一秒，卻盡皆暗淡，化作了虛無。

    混沌中，也曾出現過擎巨獸，他們吞星納月，凶狠殘暴，卻也終究，敵不過時光侵蝕，被混沌吞噬。

    一切，周而複始，畫麵不斷變換，似乎是，過去無數紀元，混沌依舊動蕩不休。

    直至最後，混沌之中，出現了兩大超然世界。

    世界出現了，緊跟著，也有了風霜雨電，金木火土。

    萬千生靈，皆從混沌中脫出，進駐到這兩大世界中。

    兩大世界，穩定並存，很長時間，未出現亂象。

    倏地，平衡被打破，其中一個世界，突發巨變，山河動搖，塌地陷，無數空間裂縫，橫亙穹。

    這個世界還是徹底破碎了，被混沌所淹沒。

    所幸，這世界留下了痕跡。

    世界崩碎後，萬千殘破邊角，並沒有消失，它們依附到那個完好無損的世界周圍，與之構築鏈接。

    李緣瞳孔微縮，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生感慨。

    當他準備再接著看下去時，卻被一道，宛如晨鍾暮鼓地老者聲音，喝止。

    “醒來！”

    李緣被這聲音，震得雙耳發聵，悶哼一聲，神念之身，卻是清醒過來，他雙目四處瞟動，神色間，盡顯疑惑之態。

    “是誰？”李緣，很是茫然，輕喊出聲。

    片刻寂靜過後，混沌海突兀地，波蕩了一下，泛起蘊含恐怖威能的混沌漣漪……。

    “怎，你，忘記了老夫？”那聲音，古井無波，不含情緒，透露著無盡滄桑，好似，自洪荒而來。

    “你是……”

    李緣低頭沉吟，聽著這聲音，他確實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熟悉之感。

    可是，在什地方聽見過呢，他有些匪夷所思。

    李緣暗自皺眉，縱觀記憶，他毫無頭緒。

    不久後，李緣，便怔住了。

    他終於想起來，想起來自己，為何會有這種熟悉感。

    那是他已經死去後，作為靈魂體，經曆過的，極致苦厄，像是踏入六道輪回中。

    老者將他的靈魂，剝離了軀殼，拖進這灰色空間的混沌海中，引混沌氣，洗煉他的靈魂，為他凝聚混沌本源種子。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渾渾噩噩，喪失意識。

    超額的疼痛，讓李緣的意識，不堪重負，幾近崩潰。

    對於那段過往，李緣隻能勉強記起一些零星片段，但這老頭兒的聲音，卻像夢魘一般，讓他記憶深刻。

    “記起來了？”

    老頭的聲音，依舊顯得寡淡，可每一個字吐出，都擁有不凡韻味。

    “嗯。”

    李緣臉色變得難看，他沉聲點了點頭，就在不久前，他還沉浸在重生的喜悅當中。

    本以為，自己應該是，像那些長篇的主角一樣，鴻運當頭，遭遇橫禍而不死，穿越異界，另有一番，叱吒人生。

    在李緣驚愕目光中，混沌海，撥開了一條寬闊通道，不遠處有著一座，布滿銅綠銘紋的遠古戰船浮現。

    在那戰船船頭，一位身著粗布麻衣，體貌瘦削的白發老者，靜靜盤坐，那老者氣度平和，不苟言笑，乍一看，像是不善言語的老農，返璞歸真。

    “我為虛祖，是我，將你牽引至此。

    現在開始，你，便是我，混一脈的成員。”

    老者沒有廢話，目光淡然，逼視李緣。

    “喂，老頭兒，你在什？”

    李緣有些莫名其妙，什虛祖，什混一脈，聽都沒聽過。

    “爾等輩，不知禮數，若是當初，我豈會讓你好過，定然，當場格殺！”

    老者倒也沒有真正因為李緣的不懂禮數而動怒，畢竟，虛界的榮光，已經不在，好不容易，讓他碰到一個傳承者，他怎會舍得格殺？

    李緣嘴角抽了抽，這算放狠話嗎。

    “你凝練混沌種子成功，算是，初具資格，如今，你與混訣產生共鳴，看到了混沌演化，身體資質，也是合格。

    所以，通過考驗。

    身在混一脈，你應當為，當世唯一傳承者！”

    虛祖麵容嚴肅，出一些，讓李緣一時無法接受的話語。

    “我所剩時間不多，很多東西無法一一解釋……現在，一並灌輸給你，你回去後，自行領悟！”

    虛祖有些虛幻的手掌一揮，頓時混沌氣洶湧，而那黑色光幕之上的混訣，化為萬千光點，盡數，凝聚在他手掌上的光團中。

    光團，也融匯了其他重要信息，被虛祖直接拋向李緣。

    李緣還要再些什，可手指接觸到光團的下一秒，他便是強製脫離這片空間，在蒲團上蘇醒……

    “努力修煉，才會，再見！到那時，你會知道得更多，也會肩負，混一脈的使命……”

    將李緣，送出了這被混沌包圍的破敗虛界，虛祖那素來沒有表情的枯瘦臉龐上，扯出一抹僵硬的淡笑。

    虛界破碎了，直至今日，虛祖還活著，雖然，隻剩下一縷殘魂。

    他體質特殊，又功參造化，可以吐納混沌氣。

    在這，他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力量無窮無盡。

    留守此地，虛祖遵照當年好友遺願，尋找傳承者，以求延續虛界榮光。

    可碎裂後的虛界畢竟殘缺，規則不完整了，並不適合修煉，長此以往，有損道基，所以，他也不會讓李緣留在這，更何況，李緣能進來，隻因為他靈魂特殊，身體進不來如何修煉？

    這的混沌氣，太霸道，對肉身傷害太大太大……

    虛祖隻剩下靈魂之身，無法出去，他，枯坐此界，無數紀元，原本強大無比的靈魂，也逃不脫歲月這個大磨盤，傷痕累累。

    終究是，油盡燈枯，幾近朽滅。

    就在剛才，他終於確立了自己的傳承者。

    為這一刻，虛祖等待了，太久太久。

    “希望，他不會像其他傳承者那樣，得了傳承，卻不思興複！”

    虛祖的心頭有難言的情緒湧動，是解脫，還是欣喜？

    他太久沒有這種感覺。

    黑暗中摸索，在快要放棄的那一刻，偏偏，看到了光芒。

    喟歎一聲，很快地，虛祖便是與戰船一起，再次被無邊無際的混沌氣，淹沒。

    ……

    接住光團，李緣渾身過電，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信息洪流，已經讓他**。

    “太古虛界之人的修行法門，完全不同於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