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耶斯卡修女一句話問出口,就再也沒有出聲。
就算不睜開眼睛,我也能感覺得到,現場的氣氛,有多地僵硬。
耶斯卡修女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想來現在的臉色應該是很難看了。看來剛才的那些對話,大概是擊中她的命門了。
有意思
“我是誰我是”僵持了好一會兒,月島亞紀緩緩開口。
然而就當我凝神屏息,準備仔細聽聽月島亞紀的身份時,廚房的大門居然再一次被敲響了
“咚咚咚”
三次敲門聲,在厚重的木板上激起沉悶的聲響,不急不緩,聲音也不是很大,不過在這寂靜的環境下,這三道聲響,不啻於三道悶雷。
“誰”耶斯卡修女如同夜梟一般的尖叫聲嚇了我一跳。
本來,耶斯卡修女給我的印象,是一個和善的,慈祥的,看透人世百態的老修女,可現在,這尖利恐怖的尖叫聲,讓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果然是個巫女
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樣的把柄落在月島亞紀的手上,才會讓這個道貌岸然的修女如此地氣急敗壞,但從她的反應上,我可以知道,這絕對不是什能見光的事。
“啊,抱歉抱歉,是我是我,加弗。”
隨著一聲熟悉的憊懶聲音,廚房的木門也被“吱”一聲推開,一陣風隨之吹進廚房,也拂過了我的臉頰。
有點癢,挺舒服。
加弗跑到這來幹什他不是已經被月島亞紀帶去睡覺了怎又跑出來了
“咦小妹妹和修女都在啊,你們這晚都不睡覺啊抱歉抱歉,我好像打擾到你們說話了”
“不會,怎會呢,”
加弗的突然插入,讓月島亞紀的笑聲也開始變得僵硬起來了。
我在腦海中腦補著兩人此刻拚命對著加弗擺出的尷尬而不是禮貌的微笑,險些笑出聲來。
“不知道加弗先生這晚到廚房來是有什事情嗎難道您今天的晚餐也沒有吃飽嗎”耶斯卡修女原本平和的聲音此刻已經有了一絲不耐煩的意味。
不過如果她指望著加弗能讀懂空氣,還不如期待恐龍能複生比較靠譜。
“我隻是半夜睡不著,發現那個小鬼遲遲沒回來,就忍不住出來轉一圈,順便抓他回去。”
話音未斷,我便感覺有一股力量,拉著我後頸的衣領,將我的身體提了起來。
“這晚了,實在是打擾你們了,非常抱歉,我現在就帶著這個小鬼回去睡覺,你們還請繼續。”
喂喂喂,不是吧正是一出好戲的關鍵時刻啊
加弗這個笨蛋。
“我知道你很想聽下去,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息了這份心思吧,吃飯的時候你也發現了吧,那個小妹妹,可不是什簡單角色。隻不過我沒想到,耶斯卡修女,居然也有另一麵,真是個大發現。”
加弗說著話,吹了個口哨。
“你沒想到的事多了,不差這一件。”既然加弗開了口,證明我們已經離開廚房比較遠的距離了,我自然也就沒有必要裝睡了。
“放我下來,笨蛋,都是你害的,我午夜番劇都看不成了。”如果白眼能翻死他,他現在應該已經在我的眼中經曆地十八個輪回了。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加弗把我放到地上,順手就在我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都惹了那多麻煩的人了,還敢給自己找麻煩自己都一屁股屎了,還有心思看別人上廁所。”
“喂你好惡心啊”
如果要我給自己身邊的人評一個嫌棄指數的話,加弗絕對是第一個了。
運氣夠衰不說,嘴還什都敢說,簡直沒有下限到了極點。真可惜了他那張臉了。
“少說廢話,跟我老老實實回去睡覺”
“別拽我我自己會走誒,你說,她倆今天晚上不會死一個吧”
“撒,最好她們兩個互捅一刀,全死光了才好呢我倒是省心了。”
“你這家夥,真是無情。”
“明知道會出事,還在一邊裝睡等著看戲的家夥才是無情吧”
一路和加弗拌著嘴,我走進了月島亞紀給我們安排的房間一個上下鋪的小房間。
當早晨的陽光照進教堂的時候,我看著和玻璃彩畫上聖母瑪利亞的笑容如出一轍的微笑著的修女耶斯卡,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看來月島亞紀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可惜這好的戲,我卻沒看到。
“喲,醒了早上好啊,昨晚睡得還好嗎”
隨著一聲元氣滿滿的問好聲,我被一把拉入了一個人的懷抱。
軟綿綿,香噴噴,還帶著一絲溫暖柔軟的感覺。
然後是兩條溫柔的手臂,如同兩道鋼箍,繞過我的小腹,將我緊緊地勒緊。
等等,鋼箍
“啊果然太郎是最棒的了”
嗅嗅,嗅嗅。
一隻小巧玲瓏的鼻子,仿佛小狗一般,在我的脖頸間一下一下地翕動著。
緊接著,便是兩條“巨蟒”盤上了我的身體。
“不要聞我的脖子好癢不對好疼好疼好疼腰要斷掉了喘不上來氣了好痛苦救命”
我拚命地向外掙紮著,努力地用力呼吸,但小腹的兩條手臂卻好似兩道鋼筋,不但沒有放鬆,還越來越緊
糟糕,喘不上來氣了頭有點暈,是缺氧了嗎
要死要死要死。
“喂要殺人啊你這女人”
“砰”
隨著加弗聲音的響起,一隻白皙的拳頭也隨之落到了正在禁錮我的人的腦袋上。
“好痛”
一聲痛呼,我背後的“野獸”終於如同被獵人的獵槍打傷了的狼一般,一邊哀叫著,一邊鬆開了我的身體。
得得救了。
我抬起頭來,看著差點“殺死”我的罪魁禍首,捂著腦袋上的“蘑菇”的月島亞紀,不由得有些驚訝。
“月島姐姐,你怎沒去上學啊”
一張嘴,我差點把“你怎還活著”問出口,好在我反應快,及時改了口。
“因為今天是周六啊,學校放假。”月島亞紀奇怪地看著我“太郎你睡糊塗了”
“這小鬼一向都是糊糊塗的。”還沒等我回話,一隻大手按在了我的腦袋上,來回地揉弄著我的頭發。
“放手啦加弗頭發都被你搞亂了”
“有什關係,反正小鬼都是亂糟糟地長大的。”加弗絲毫不在意我的抗議,嘴不著調地胡說八道著。
“好了,各位,請抓緊時間洗漱,我們七點鍾就要開飯了。”一直在一邊微笑著旁觀我們玩鬧的耶斯卡修女,終於出聲提醒我們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事情的緣故,我現在怎看,怎感覺耶斯卡看我的眼神,慈祥中透著一股子陰狠的味道。
讓我有些不寒而栗。
七點鍾,教堂的眾人齊聚在餐桌旁,除了我、加弗和月島亞紀以外,還有四名年輕的修女,和我們一起用餐,分別是三十六歲的艾卡、三十一歲的格洛麗亞、二十八歲的泰莉莎和十八歲的羅寧。
雖然都是外國名字,但四名修女中,除了泰莉莎有英國血統以外,剩下的三個人,都是純正的日本人,他們的名字,也都是教名,並不是本名。
現在這所修道院,算上耶斯卡修女自己,一共隻有這五個人。月島亞紀隻能算是編外人員,打工仔。
耶斯卡修女坐在長條餐桌的主位上,引領著眾人進行例行的餐前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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