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飄落洞府外時，地異象也漸漸收斂。看了眼洞府外拙劣的法陣，身影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掏出一張傳音符，輕語一句後，便射了進來。

    這一切清晰的浮現在我的神念中。待傳音符懸在我身旁時，我隨手彈出一道法訣，符麵立刻靈光一閃，傳來紫顏的話音：“你搞什鬼，快開門！”

    我緩緩舒了口氣，起身一揮袍袖，一道勁風躥出，拂去洞府外氣霧，紫顏婀娜的身影便快步走了進來。

    我此時已坐到石桌旁，神態自若的正為自己斟茶。

    紫顏美眸閃爍不定，外放的神念久久縈繞在我身上，俏臉上盡是困惑之色。

    “你……結丹了？！”她並不確定。

    剛才地間的異象，乃修士結丹時的征兆。紫顏是元嬰修士，自然對此景甚是了然，但此時見到我時，我所表現出的狀況，卻實在有點古怪了。

    “坐下再吧！”我緩緩道。

    紫顏欠身落座，神念卻不離不棄，始終遊走在我周身，似乎非要看破玄機不可。

    見她如此執著，我微笑道：“尊上乃得道高人，為何如此不自信？”

    紫顏微一簇眉，忽地伸出手，叼起了我的腕子，一根白玉般的手指霸道的抵住我的脈門。我也不反抗，任其窺探內息。

    片刻，紫顏“咦”了一聲，驚愕道：“不可能啊，怎會如此！你的內丹為何……而且你的修為……？”

    我體內狀況甚是古怪，紫顏一時都不知該如何言語了。

    我輕歎一聲，淡淡道：“尊上你是想，為何我結出的非是金丹，而是火丹。而我表現出來的修為，也低的可怕，對嗎？”

    紫顏蹙眉：“你呢！以前你是明明是築基期，可顯現出來的隻有煉氣頂峰修為。我隻當你是用了某種斂息的秘術，故意裝瘋賣傻，也就沒當回事。

    “可如今，你似是結丹成功，但體內金丹非但怪異，就連修為也隻有煉氣一層，這到底是怎回事？——還有，你究竟是何人？又或者，你究竟是不是人？”

    修道成仙，萬變不離其宗，無外乎煉氣、築基、結丹、元嬰……，這統一的流程。而結丹成功後，體內便會凝聚出一顆金燦燦的內丹，視為金丹。

    這是修仙界的常態，幾乎所有能進階的修士都無出其外。可奇怪的是，我並沒有依照這個傳統，積聚在我體內的並不是金丹，而是一顆縈繞著烈焰的火丹。

    紫顏問我是何人，亦或是不是人。這很正常。因為在她看來，修士就一定會凝結金丹，隻有妖魔鬼怪才會另辟蹊徑，結出冰、火、風、雷等，奇奇怪怪的妖丹。

    我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雖然我隱約覺得，這也許與我的純陽之體有關。但我同樣沒辦法對自己做出一個明確的判定。更何況，就算與純陽之體有關，我也不會對紫顏明。我與她的關係，仍未到達那種可以敞開心扉的地步。

    “尊上該不會懷疑我是妖吧？”我露出戲謔的笑容，想用玩笑一筆帶過。

    “我還懷疑你是人妖呢？”

    紫顏白我一眼，放開了我的手腕，繼而掃視洞府內的情形。從大開的丹房門窺入，麵一片狼藉，且丹爐內閃爍著滾滾藍焰。

    紫顏似是了然一切，幽幽道：“你突生異變，結出火丹，修為又如此奇特。莫非是服用了羅摩金丹所致？”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確實服用了羅摩金丹，也正是靠著此丹才進階成功了。但修為嘛，則與羅摩金丹無關！”

    “與丹藥無關？那怎會……”

    “尊上，你還記不記得，我曾與你提及過自己的功法。”

    “你是《九轉烈陽功》？可你不是還沒找到下卷嗎？”

    那時為了星靈草，我與紫顏提及過，所以她自然知曉此事。

    “我想，以後都不用再找了。”我緩緩道，“或者，我要找的已經不再是《九轉烈陽功》，而是另一種丹藥了。”

    “你這是什意思？”

    紫顏當然不明白，因為我自己的情況，隻有我自己最清楚。

    我苦澀一笑，從乾坤袋中取出那本破破爛爛的功法，遞到紫顏麵前，道：“一直以來，我都苦苦追尋枯竹大師的足跡，試圖找到《九轉烈陽功》的下卷功法。可當吞下羅摩金丹的那一刻我才發現，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下卷功法。

    “《九轉烈陽功》就隻有這一部。所謂的九轉，便是無限輪回。而所謂上卷，我想……或許應該解釋為，無上法卷吧！”

    紫顏輕輕翻看著《九轉烈陽功》，黛眉緊蹙，似乎仍有些不解：“那這與羅摩金丹有什關係？還有，你剛要開始尋找另一種丹藥，又是什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