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處。
車隊停住,這一程走來,或許真的是因為有兩人的護送,一個山賊歹人倒是都沒看到過了。
這也使得呂家一家大為地鬆了口氣,這才停住準備開拔生火,解決肚子。
三五個家丁得了吩咐,就地取材,砍了幾根空心竹子剖開,用竹條編紮,十分嫻熟。
“呂公,不是吃東西嗎,你讓這些家丁砍竹子做什?”
王超從馬背上下來,饒是他看來也有些疑惑,於是開口問道。
“哦王公子有所不知,砍竹是為造一物,此物啊,名叫竹墩,因旅途在外條件簡陋,就餐不便跪坐,這竹墩便是代替之物,卻是個鄉野物,公子未聽過也情有可理啊。”
呂公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解釋道。
“用來坐的東西?那可不就是凳子嘛!”
易川走過來,也有些好奇,等到幾個家丁弄好了以後,他接過來一看,恍然大悟。
這個竹墩,一尺多長,層層編紮,拿在手不算太重,似乎是空心的,麵塞滿了竹葉枝條。
外麵蒙一層粗布毛氈,放在地上平平穩穩,隔絕地麵,像後世的椅子、凳子一樣,可以供人就坐。
接著。
又有幾個下人,搬來一張黑沉沉的木製桌,放上盆罐酒碗,備滿酒肉、點心和一些幹糧。
“王公子,易公子,快請坐。些許酒肉,還請不要嫌棄啊!”
呂公走在一旁,將二人引至已經準備好的竹林空地上。
“哎,老伯,你這又是客氣了!”易川拱拱手,笑道,“我們前幾趕路,一路上吃的都是些硬巴巴的幹糧,你這既有酒有肉的,已經是非常好的了,哪會嫌棄?”
“哈哈哈,易公子謬讚了!”
二人隨之坐下。
王超把背上大劍拿下,放在一旁,穩穩坐在竹墩上,用手輕輕一按,倒也結實的很。
“你還別,在這個竹林頭吃飯,還是頭一回!”易川挪了幾下屁股,感覺挺舒服,又看了看四處搖曳的竹枝,心挺新鮮。
“哈哈哈,公子倒也是風雅之人,這竹篁幽靜,清風繞林,的確別有一番雅致啊!”
“來來來,玉倒酒,給二位公子滿上、滿上。”
呂公熱情招呼著,吩咐一個丫鬟給王超和易川分別倒上酒。
“諾。”
這丫鬟低著頭應了一聲,卻還挺乖乖巧巧,上前幾步,端著酒壺,心翼翼的給桌上瓷碗倒上酒。
“謝謝你了!”易川看著身邊的丫鬟,給他倒滿以後,習慣性地道。
“啊”
這個丫鬟正要給王超倒酒,卻是被一旁的易川這突如其來的謝謝嚇了一跳。
手一抖動,慌神間,一點酒水撒在了桌角,讓她忍不住聲驚叫一聲。
“玉?”
呂公正高興間,見狀不禁有些微微皺眉。
丫鬟玉低下頭,神情局促不安。
呂公臉色微微沉下來,開口道:“站著做什,還不快向兩位公子道歉。”
丫鬟聽了,隨即連忙放下酒壺,伏地跪倒:“二位公子,玉手腳笨拙,還請不要怪罪”
“哎呀我去!你這姑娘幹什,怎也動不動就跪下了?快起來、快起來。”
易川連忙放下酒碗,擦擦手,把這丫鬟扶了起來。
“這也怪我,出聲給你嚇著了,怪什罪,好吧,什事都沒有,老伯你也就別嚇她了。”
呂公又看向王超,麵帶詢問之色道:“王公子,你看”
“沒事,這些仆從也不容易。”
王超看了看,擺擺手,並沒有在意。
一路上早已經見怪不怪,由於之前的殺戮太過於赫人,這些家丁或多或少的還是有些懼怕他。
這也是人之常情。
他雖然殺人不少,有仇必報,但也不是濫殺之人,絕不會因為這點事而牽罪。
呂公這樣心翼翼的問他,顯然是摸不清他的脾性,怕因此惹怒到他這尊殺神。
呂公臉色舒緩了一些,一擺手:“既然二位公子寬宏大量,玉,你下去伺候吧。”
“是,老爺。”
這名叫玉的丫鬟不敢話,心的偷瞄了王超一眼,神情有些畏懼,低著頭往後退去。
竹林空地上,隻餘下王超,呂公和易川三個人。
眾家丁丫鬟各自散去,依舊守衛在馬車四周。
其餘喂馬的喂馬,收拾的收拾,休息的休息,隻有等呂公這一家之主吃完,他們這些下人才能各自為夥食。
“老伯你看你這弄的,臉板成這樣,把這丫頭嚇的魂不守舍的,至於嘛?”易川看不下去,咬了一口點心,搖搖頭道。
“易公子果真是宅心仁厚之人,麵及下人丫鬟如視平己,老夫愧不如也。”呂公哈哈笑了幾聲,點頭道,“不瞞二位公子所,我這全家上上下下數十人,若是沒有一些家道規矩,實在是難以維係管製啊”
“這倒也是。”易川聳聳鼻子,沒有繼續追究這個問題,“你們古人一套一套的就是麻煩,還是1世紀比較好。”
“易公子,你的是”呂公沒大聽明白,麵露疑惑。
“哦,沒什沒什”易川咽下嘴的東西,咧嘴笑著解釋,“哈哈,我就喜歡胡八道,老伯你要是沒聽懂的話,就當我沒,啊?來,我們喝酒,喝酒!”
呂公微愣了一下,不過聽到他這,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隨後舉起盛滿酒的陶碗,朗聲道:“易公子所言極是,是老夫失禮了,來來來,二位公子護送一路,讓老夫敬二位一杯!”
“呂公客氣了。”
雖然王超長時間當兵,又習練國術,性子上習慣了獨來獨往,但既然身為座上客,並不拂他的麵子,也是舉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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