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再要一個

類別:曆史軍事 作者:奪鹿侯 本章:第二百一十章 再要一個

    越是強調什的時代,下間便越缺少什。人們推崇忠義,是因為忠義不常有;人們推崇道德,是因無德之事橫行。

    燕北不推崇道德,也不能推崇忠義,他推崇才能……因為君主由始至終都覺得自己太缺人才了。

    以前的燕氏不過是割據北方的草台班子,尊卑禮樂都顯得不太重要,但現在不一樣了,要做下表率首先便要有尊卑觀念,以至於燕桓不能稱他耶耶、燕熹不敢叫他阿翁,他們都要喚那冰冷無趣的稱為——父王。

    至北宮他本是想和兩個兒子聊聊,結果碰上趙雲馬超辭行。臨走前必然是盛大的宮廷宴會為兩個地位上舉足輕重的將軍送行,待到忙完已至深夜,兒子早就被甄薑帶著回寢宮休息,燕北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有些決斷不是轉瞬之間便可下定的,何況田策之事仍舊懸而未決。過去他不知道下有這樣的事,百姓蒙受苦難並不全是她的錯。但現在既然甄堯把事情告訴他了,他知道後就必須想出解決辦法來,因為不論別人怎實施,挨罵的總歸都會是他。

    當鄉野罵聲高漲,便又是一個桓靈之世。

    晚間飲宴令燕北頭腦昏沉,斷斷續續地想著很多事情,於榻上翻來覆去卻如何都無法入眠。醉意醺醺地披著薄氅在宮室中一下一下敲著編鍾翩然起舞,將宮人嚇得半死。

    過去身為草莽,燕北便曾想過皇帝不是個好差事。站得越高自然望得越遠,但同樣的是站得越高也越看不清腳下。過去在一縣一郡之間,他能視百姓如子民,哪怕他身為叛黨,人們會因他背叛漢朝投身二張而責怪他,卻從來沒有哪個百姓他燕仲對百姓不好的。

    一個都沒有!

    今時今日,他富有半壁江山,心裝的都是討袁除曹平下,滿腦子兵書戰冊,旗纛之下數不盡賢才猛士踴躍而出……他離下越來越近,他離百姓越來越遠。

    他以為自己簡樸依舊,以為自己仍然像個百姓,如草莽時一般,可那都隻是他以為。有哪個百姓夜睡在宮殿,晚餐飲下兩鬥涼州葡萄酒,睡不著砸得編鍾叮亂響?

    或許他燕仲卿的確是諸侯中最簡樸的,可那也與百姓有著根本的不同。他覺得錢財身外之物並不重要,因為趙國富有四海讓他忘了早年與野狗爭食;他以為自己什都做過就什都懂了,其實他除了如何讓敵人與自己人戰死之外一無所知。

    巍峨趙王宮的幽深宮牆擋住別人的視線,可又如何沒擋住他的眼?漸漸的,他和自己曾經嘲笑過的靈帝一樣,趙王宮與皇宮一樣成了囚室,不需人蓄意便蒙蔽了所有視聽。官吏有意地報喜不報憂,甚至他們根本不在乎治下少量百姓的死活——隻要他們能交上賦稅,非親非故誰會在乎別人呢?

    趙王宮像困獸怒吼的編鍾停了,趙王不再頹唐,醉意熏熏的雙眼露出奮進的意味。他不是無所事事的靈帝劉宏,開國之君與末代皇帝間最大的差別便在於,沒有製衡沒有撕扯、隻要手握大權的他想,世上沒有什事是不能成功的。

    沉沉睡去的燕北最後一個想法,是想到輯校寺。

    過去他很難輯校寺究竟是什樣的官寺,掌握什樣的權力。它像禦史台,卻不是禦史台;它像間諜寺,卻又不單單是間諜寺。創立輯校寺的初衷是為了督察朝臣,將躲在暗室中陰沉的暗殺防患於未然,免得大司馬步過去諸多大將軍的後塵,但漸漸的輯校寺變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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