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晉，王義。  ”燕北臉上看不出喜怒，將他倆叫到一旁這才劈頭蓋臉地問道：“我讓你們去征募的是你我這樣的黃巾舊部，你們兩個怎給我找來一群流民？”

    “二郎啊，他們就是黃巾舊部啊！”薑晉大叫，王義搖頭，“真的，他們就是黃巾舊部，而且是比較好的那些……恐怕這世上，我們是過得最好的，黃巾舊部了。”

    燕北的氣勢洶洶為止一窒，他的頭腦一直在想著剛才他帶著糧隊過來時，烏泱泱一大片麵黃肌瘦的流民洶湧地衝擊糧車，險些就要控製不住局勢。

    這些人見到最次等的粟米，竟像是看到珍饈美食一般，恨不得連煮都不煮便塞進口中。

    他的心有點堵。

    三年前叱吒風雲的百萬黃巾，如今竟都落得這般田地了嗎？

    “給我講講吧，怎征募到的人手？”

    燕北看著他們煮飯時露出滿足的表情，覺得鼻子有些酸，“你們的意思，他們的生活狀況已經是比較好的了？”

    薑晉點頭。

    “你沒有去，你不知道他們過得是什日子，帶著老弱婦孺好幾萬人，就在大山住著，沒有食物沒有衣服……他們什都沒有。”王義搖著頭道：“可是慘喲，開始他們以為我們是漢軍，薑晉要募兵他們什都不同意，還要把我們殺了，後來薑晉扯出懷的黃巾……”

    王義記得，那的人們都沒有黃巾了，看到薑晉黃巾的一瞬間，幾十個圍著他們鐵打的漢子眼都泛紅。

    連菜湯都喝不上，他們沒怨過誰。

    孩子被餓死，他們誰也沒委屈。

    家田地與屋舍早就被推翻了成了別人的土地，他們都沒過什。

    光複黃的大業，在這兩年被生活的苟且吃了個幹淨，他們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叫什。

    可看到黃巾，心還是會有止不住的悸動。

    那是這些庶民百姓，一輩子，最威風的時刻……哪怕短暫。

    “這七百人，是我與王義在近萬人挑出來的，各個使得刀兵，有一半還會騎馬，一百多人能使弓箭……對了，還有四個以前的黃巾力士呢，你要不要見見？”薑晉提到黃巾力士非常興奮，拉著燕北朝正狼吞虎咽的人們走過去，“武藝都不比你我差，這可是寶貝！”

    燕北觀察著這些流民一樣的黃巾餘部，他們身上大多帶著木矛，少數人擁有鐵刀，製式環刀的數量非常少，大多是柴刀一類的農具，不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粗略數過去有不少人都帶著棗木弓，雖然粗製濫造，多少有些遠程力量。

    這些人麵黃肌瘦，但手心與虎口的消不下去的繭子騙不了人，燕北相信給他們時間，仍然生龍活虎。

    聽薑晉提到黃巾力士，令燕北也非常興奮，當年黃巾三將軍摘選百萬信徒中勇武之輩組建了一支由敢死的虎狼之士組成軍隊，名叫黃巾力士，總共隻有不到萬人，幾乎是百挑一的勇夫。

    那些人當年的地位，可比燕北之流強上許多。

    “這便是我與你們的燕二郎，燕北。”薑晉拉著燕北走到營地正中間，很明顯麵前的四個男人便是黃巾餘黨之中的領，他們的營養更好，他們的身材更壯，而他們的兵器也更加正規。“二郎，這兩個大胡子是王當與張雷公，以前都是力士中的屯長，這個背雙刀的是孫輕，以前是斥候，這個是李大目，也是力士。”

    王當、孫輕、張雷公、李大目。

    燕北在觀察他們，他們也在觀察燕北。

    最先開口的，是王當，他看著燕北站了起來，個頭甚至比燕北還要威武些，皺著眉頭問道：“你……投靠了漢軍？”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皆變，逃入黑山之地的黃巾有不少都是忠義之士，寧可餓死都不出山向漢軍豈活。雖然燕北的糧食救活了他們許多人的性命，但投靠了一名漢軍曲長，更令他們感到麵上無光。

    這種羞恥，實際上在路上一直折磨著他們。

    現在終於被王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