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降臨時,克克森林慢慢開始沉睡。月亮升起來,隻有半張臉。
站在將軍堡的塔樓上,整個世界除了一片模糊的影子什也看不清。
米雅低頭往下望去,整個馬布爾堡被點燃的火把叫醒,軍團堡城牆上的火焰組成一張巨口,憑火點能判斷出城牆上竄動的人流。衛兵堡上的人可以看得清楚,他們吵嚷的聲音隨著焰火的熱氣往上升騰,漸漸消散。
一陣南風吹過來,提醒著米雅,炙熱的夏將要來臨。
隨著南風而來的,還有燃燒油紙的刺鼻氣味。
米雅皺皺眉,關上窗。
“如果找不到呢?”勞倫斯坐在一張搖椅上已經看了米雅好久。
米雅走到他附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果酒,靜靜地喝了一口,沒有話。
“我去幫你找!”勞倫斯一拍扶手,站起來。
“算了!”米雅盯著酒杯,“早點睡吧,明還要趕路。”
“睡?在你這兒還是去我那兒?”勞倫斯不懷好意地。
米雅手中的果酒忽然呲呲地沸騰起來,瞬間就被蒸幹。
“明白了!”勞倫斯笑著走出房間。
米雅一個人坐在那,手指滑動著杯口,陷入沉思。
勞倫斯敲響另一個房間的門,厚重的橡木對這樣的敲打無動於衷。
他又敲了三下,門終於打開了。
“能進去坐坐嗎?”
奧修斯不話,點點頭,讓出路來。
房間和米雅的一樣,一個全身捆著白色麥穗花紋繃帶的人躺在床上,木乃伊一般一動不動。
勞倫斯走過去,摸了摸“木乃伊”的頭:“睡得好嗎?”
奧修斯為勞倫斯倒杯酒,“隨便坐吧!”
“龍找到了嗎?”奧修斯問。
“沒有。”勞倫斯抿了口酒,選了張皮椅軟座。
“藍龍沒有殺傷性,不用太擔心。而且幼龍失去父母照顧,基本上必死無疑。”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
“米雅嗎?”奧修斯放下酒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嗯。心腸太軟了。”
“女人嘛!”
“估計又要好一陣子不搭理我了。”
“他本來也不怎搭理你。”
“我們倆都是眉目傳情。”勞倫斯翹起二郎腿,笑著。
“你什時候把這個死皮賴臉的勁兒改了,不定米雅能喜歡你。”奧修斯微微笑了。
“你不懂。我敢打賭,米雅喜歡我。”勞倫斯得意地。
“嗯,我不懂,你懂,不也是追了十幾年沒追上嗎?”
“是啊,一轉眼伊莎貝拉都這大了。”
聊到伊莎貝拉,兩個人不約而同回頭看了眼床上的人。
“行了,我去找找幼龍。你早點休息吧,明還要趕路。”
“勞倫斯,”奧修斯叫住了正要開門的勞倫斯,“謝了!”
“二十幾年的朋友了,謝什?”勞倫斯打開門,“走啦!”
“達蒙,找到沒?”走到將軍堡的廣場上時,勞倫斯正好碰到達蒙。
“沒有。”達蒙搖搖頭。
“你能保證每個房間都搜過了嗎?”
“除了你們三位的。”
“我們三個的房間我已經探過了。”
“我連廁所都找過了。”
“讓你的人休息吧。”
“不找了嗎?”
“留下一些守住所有的水源出口,包括一切有水的地方,我指的是所有。”
不等達蒙回話,勞倫斯就疾步走下樓梯,往軍團堡廣場走去。
站在軍團堡的廣場上,可以看到岩石鋪就的傾斜的甬道直通下邊的城堡大門。
甬道上有留出一條弧形的凹槽,一個滾石嵌在廣場中心。
如果戰時,馬布爾堡大門被攻破,滾石降下,直衝大門,一切試圖衝鋒的存在都將被碾成齏粉。
何況幾百年來,這座城堡的大門從來沒被攻破過。連魔人都不行。
勞倫斯再次審視了城堡的防衛工事,暗暗稱奇。
盡管他繼承了家族幾乎所有的資產,但他寧願用它們和達蒙換這座堡壘。
“已經就位了。”達蒙走過來。
勞倫斯點點頭,然後閉上眼,嘴念念有詞。
達蒙聽到城堡地下傳來微弱的水聲。
隨著勞倫斯的雙臂慢慢抬高,水聲越來越大。
城堡所有的水源紛紛開始旋轉。
米雅看著杯旋轉的紅色液體,站起身來,重新打開窗戶,隔著朦朧的月色找尋著勞倫斯的身影。但色太暗,除了幾處火點,什都看不見。
勞倫斯微微皺眉,心念感受著從每一處水源傳來的波動。
“沒有!”勞倫斯忽然開口,水流聲瞬間消失。
一隻夜鶯在城堡外啼鳴,婉轉清脆,加深了夜的靜默。
達蒙站在勞倫斯的身後,一直困惑不解。
為什勞倫斯不在發現幼龍失蹤的時候就用這招?
如果幼龍真的順著水源走了,現在找早就來不及了。
想著想著,達蒙忽然心中一亮。
“除非他沒能力使用這招。”達蒙心想,“一定是這樣的,調動如此大範圍的水域不是件輕鬆的事。他上午剛和藍龍大戰一場,需要休養。所以,行者也有弱點。”
勞倫斯感覺頭有些眩暈,剛才的法術實在消耗巨大,他追了三條地下河,甚至探到了亞斯克河。
回到臥室後,他一頭栽到床上睡了,連衣服都沒脫。
過一會,米雅走到門口,想敲敲門,又猶豫了,手停在空中,終究沒有敲下去。
夜深了,忙碌了一的將士們熄滅了火把,馬布爾堡終於陷入賽西山巨大的陰影中去。
米奇頓始終沒有睡著,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一直想著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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