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下的哥特鎮的燈火已經點燃,像平原上燎荒的野火一樣越燒越旺,最後變成透明的紅焰。
隨著夕陽跌落進山間的,還有野獸們壓抑的吼叫聲,傍晚的克克森林失去了白日的文靜。
郭盛解開身上的幽龍放在一旁,這家夥已經睡了快一一夜了。
“這是什?”蘇拉好奇地問。
“別話。”
郭盛把上衣都脫掉,漏出一身矯健的肌肉。
“大叔!我還,這樣不好吧。”蘇拉慘淡一笑,傷口上忽然傳來的痛感讓她不得不閉嘴。
郭盛不理會蘇拉的調侃,把襯衣拿在手,嘩嘩嘩地撕成破碎的條布。
“來。”郭盛扶著蘇拉的頭,讓她躺下。
地上有些冰冷,平躺之後腹部舒展,傷口被扯開,更疼了。
蘇拉咬住嘴唇,始終沒有吭聲。
“手拿開!”
看著蘇拉整個腹部的衣服都被血水染紅,郭盛麵色稍稍有些凝重。
他輕輕撩開衣服,盡量不觸及傷口,然後使勁一扯,蘇拉的衣襟從上到下被撕開個口子,露出傷口來。
“大叔!別這樣。我真的還。”
“貧!”郭盛瞪了蘇拉一眼。
“藥呢?”
“掉了。不然也用不著你救啊。”
“死丫頭,和你爹一樣,嘴硬得和夏亞鋼一樣。”
郭盛邊埋怨邊從腰間取出自己的黑血膏。
冰涼的感覺從腹部傳來,傷口上火燒一樣的疼痛感終於減弱了幾分。
蘇拉輕輕地長籲一口氣。
傷口有二十厘米長,細細地一條,從腹中間一直延伸到側肋前。
“就不該讓你一個人行動。”
黑血膏塗在傷口上之後,血液慢慢變得粘稠,然後漸漸凝固成膏狀,不多時血就止住了。
“躺好別動。”
解決了腹部的傷口,郭盛把目光投向腿上。
一支斷箭正插在上邊,血液已經開始粘稠。
“該死!”郭盛咒罵一句,“沒穿透”
箭頭陷進去的傷比貫穿傷要嚴重得多,至少後者不會存在拔箭頭的二次傷害。
“真不該答應帶你來。”
對於一個十四歲的丫頭來,承擔這次任務實在有些重了。
“我抽到簽了,憑什不讓我來。”蘇拉不服氣地。
“你太了。”郭盛仔細觀察著蘇拉的箭傷,用手碰觸了下箭杆。
“我”疼痛讓蘇拉到嘴邊的話突然咽了回去。
“黑武士可不分大。”
“你隻是碰巧能拿起這把刀而已。”
“大叔為什老不承認我的實力。”
“聽著,”郭盛臉色刷地變得很難看,“你是該被保護的人,亞西人還沒慘到躲在一個孩子背後苟且的份上。”
“我父親十五歲上戰場,十七歲就死了。他難道不是孩子?”
“所以我才不希望你也這樣,”郭盛十分認真地凝視著蘇拉,“你應該無憂無慮地長大,嫁個自己喜歡的人,生一群孩子,然後靜靜的老去,死在愛人的懷。”郭盛停頓了一下,從靴子掏出一柄短匕首,“所有亞西人都應該如此。”最後這句話像是自言自語。
“大叔!”蘇拉笑了,短發被南風撫弄著,“大叔!”,蘇拉又喚了一聲。
郭盛轉過頭,看到蘇拉的眼睛迷成一條縫,正笑得燦爛。
“我會死在愛人的懷的,我向你保證,所有亞西人都會如此。”
“咬著!”
郭盛把自己破碎的襯衣丟到蘇拉的臉上,匕首刷刷兩刀在傷口上切出十字口。
蘇拉的腿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冷汗滲漫額頭,但嘴始終沒發出聲音。
箭頭插得很深,估計碰到了骨頭,如果不心拔的話,很容易把腿廢掉。
郭盛聚精會神,準備動手。忽然心中閃過一絲不安。
“拿好刀!”
郭盛抱起蘇拉,瞬間躍起,往身後的懸崖下跳。
“糟了。”
幽龍被留在原地,還在呼呼大睡。
郭盛腳踩崖壁把蘇拉甩到背後,借勢重新跳上來,剛要接近幽龍時,地麵顫抖一下,一個岩石組成的大手從中探出來,抓向他。
他揮起鬼刀,能源瞬間騰起,鬼刀帶著黑焰掃過石手的手指,四根手指齊刷刷地被切斷,滾到地上。
郭盛毫不猶豫趁機撈起沉睡的幽龍,轉身便逃。
一道白光突然從樹林深處射出來,所遇到的樹木全部被戳出手臂大的窟窿。
他轉身一擋,白光在鬼刀上戳出一塊白斑,冒起煙來。
“抱住了!”郭盛衝蘇拉大叫一聲,借著白光的衝擊力,用力一躍,仰麵向懸崖下衝去。
崖壁忽然有了生命,岩石像人的肋骨一般,左右相對從崖壁上瘋狂地長出來,衝著郭盛擠壓過去。
,沉悶地撞擊攜帶著煙塵和碎石往懸崖底下落。
郭盛調整好姿態,謹慎地在不斷凸生出來的石肋上輾轉騰挪。
一個身影從懸崖上跳躍出來,站在由岩石組成的醜陋的肋骨上,雙手相對組成三角形。
白色的標槍從手中慢慢伸出來,從無到有,由短到長,剛剛脫離雙手就飛射出來,速度和滿弓射出的靈羽箭相比隻快不慢。
一個、兩個、三個,連續不斷的標槍從中飛出去,瞄著郭盛的背心追過去。
身前的岩石還在不斷凸起阻擋去路,身後的光明法師又虎視眈眈。
目前還不知道對手到底有多少,如果不快點脫身的話,恐怕就真走不掉了。
郭盛調動更多的能源,腳下力量再增一分,身後的標槍長了眼睛一般緊跟著他。
他看了眼熟睡的幽龍,一狠心,丟了。雖然有些可惜,但這個時候保命更加重要。
幽龍撞在一塊岩石上改變了方向,突然睜開眼向另一個方向飛去。
“這家夥真聰明!”郭盛看著逃跑的幽龍,也是無計可施。
“大叔!放我下來!我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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