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雨依然下著,但是風停了,森林終於停止了呼嘯。
郭盛把白色的鹿皮鬥篷鋪在地上,把蘇拉輕輕地裹起來。用手把額前雜亂的濕發撥到後邊。然後站起來,似乎下定了決心。
“保護誰?到哪去?”
“一個姑娘,到垂靈國都城丹鳳城。”
“你為什不自己去。”
“自有道理。”
“人在哪?”
“三日之前還在哥特鎮,現在不確定。”
郭盛皺起眉頭,但並沒有發表意見。
“他們是要去垂靈國嗎?”
“我不敢保證,但我想是的,他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長什樣子?”
青芒從後腰上解下一個羊皮卷軸,丟給郭盛。
郭盛鋪在地上打開卷軸,邊是一個女子的畫像,麥色的肌膚,身材修長,體態曼妙,麵貌清純略顯稚澀,一眼看去就令人印象深刻。
“這應該是她十八歲時的樣子。”
“應該?”
“嗯!我是從別人那偷來的。”少年笑著,“不過和現在的模樣差不多,隻是少幾分稚氣而已,你見到了一定會認出來。”
郭盛合上卷軸,往腰上別。
“這個不能給你。我得還給人家。”
郭盛麵無表情地把卷軸重新丟回去,“我們再哪見麵?”
“樓蘭城。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你似乎知道得不少。”
青芒不搭腔,笑著,“事成之後,我送你們出城,就當是報答。”
“為什?”郭盛警惕的。
是碰巧還是故意?感覺這少年像是他肚子的蛔蟲,想什做什要什他都知道。
“我當然有我的目的,隻是不能和你。”青芒轉過身,往門口走去,“雨似乎要聽啊。”
青芒把頭探出去,望著南邊的際,烏雲漸漸薄弱。
“我看可以出發了。不瞞您,這事還有點急。真希望她們沒有蠢到冒雨上路。”
郭盛把一把鬼刀插在蘇拉的旁邊,扛起自己的往外走,雨水打濕了剛幹不久的衣服,他回過頭看了眼火堆後邊的蘇拉,對青芒:“照顧好她,少跟毫毛都不行。”
完,轉身就走。
青芒看著郭盛消失在亂石崗之後,長籲一口氣,鬆開攥緊的雙手,手心都是汗,“媽的真累,這家夥強得離譜。”
蘇拉忽然翻了個身,直接躺到火堆上,身上裹著的鹿皮冒著煙,撒發出誘人的食物的香氣。
青芒回頭的時候,鹿皮已經燒出火花來,“我!”青芒趕緊跳過來,把蘇拉從火堆撈出來,一轉身腰上別著的長條花牌掉進火。
“哎呦!背到家了。”青芒手忙腳亂地放下蘇拉,又去救花牌。
救出來的花牌已經彎曲,兩端燒出黑炭來,火堆被踢得四散,隻剩幾根粗柴火還冒著紅光。
“哎呦!”青芒萬般嗷嗷地仰起頭,“你這個死丫頭,昏迷了還能惹麻煩!還有就不能發個金屬的花牌?是要多窮啊!組織就沒個會做生意的?一群傻帽!”
青芒四處撿拾著被自己踢到飛的火炭,氣急敗壞地自言自語,“可千萬別滅了。”
郭盛此時正在樹林間奔跑,一路向北,往哥特鎮的方向去。泥濘的土地到處都是水窪,他幹脆躍上筆直的衛兵樹,踩著伸展出來的樹枝跳躍前行,速度快了立馬翻了一倍。
哥特鎮還籠罩在狂風暴雨中,勢頭並沒有減弱的意思。
林雲打著黑傘,站在魔法分殿的大門外,雨水從對麵軍驛的瓦楞上掃過。垂靈國過的軍驛接著布魯威國,從這個角度看不見。
一陣大風吹過,雨水橫著飄進傘下,打濕了一片衣裳。他猶豫了一會,還是擎著傘朝街對麵走去。
繞過布魯威國的軍驛,來到垂靈**驛的窗下。
屋沒有亮燈,他站在窗下伸頭往望,一邊一片漆黑什都看不見。
走上台階,屋簷上匯流下來的雨打在一側的雨傘上,黑色的篷布地響,他連自己的敲門聲都有些聽不真切。
邊沒有反應,於是他加重了力氣。
,,
他無奈地搖搖頭,轉身準備離開,門卻忽然被打開了,合頁吱嘎作響。
林雲轉過頭,看到一個頭發灰白的老人立在門,佝僂著身子探出腦袋,正眯著眼看著他。
“老人家!我是垂靈國的武士,有些事想來核實一下。”
“牌子!”老人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我的牌子不見了,您一看我就知道我是垂靈國人。”
“牌子!”老人不為所動。
“我真的有急事!能向這的長官通報下嗎?”
“長官不在!”
“不在?為什?”
“牌子!”
“我的牌子真丟了,相信我,我”林雲無奈地,“哦!對了!您等等。”
林雲從衣襟掏出項鏈摘下來遞給老人。
黑色的繩子上穿著一塊乳白色的方形石頭,石頭下邊用垂靈文刻著一個“忠”字。
“這個忠字石您應該認識吧。”
老人把石頭捏在手,湊到眼前使勁地看。
“不假。”老人點點頭把門徹底打開,“大人請!”
林雲也不再客氣,抬腳走進來,濕漉漉地雨傘靠在門邊。
“大人先坐,我點個燈。”老人指著桌上旁的一拍木凳子,自己顫顫巍巍地摸向牆角櫃子。
“老人家,您在哪,我來就行。”
“在最下邊的抽屜。”
“您這的長官不在是為什?據我所知,軍驛一定有常備人員的。”林雲笑著問。
“前兩大人接到禦令,讓軍驛所有武士悉數回國參加三公主的結婚大殿。”
“你確定?我為什沒收到消息?”
“我可以給您看信鴉帶來的信。”
“您在哪吧!我來拿。”
“那邊寫著“靈”字的抽屜。”
這邊的櫃子上布滿方形的抽屜,每個抽地上寫著一兩個字,右上角有個抽屜寫著大大的“靈”字。
林雲輕輕一躍,攀附在櫃子上,打開抽屜,邊層層疊疊放了好多方形的綢布,最上邊一塊就是他要找的那塊。
他拿出綢布,看到上邊寫的內容確實如老人所,最後還蓋了一個的皇章。
“老人家,這塊軍綢我帶走了。”林雲落到地上,快步走出軍驛,連雨傘都沒有拿。
等到老人緩慢地轉過身來,林雲已經跑到街麵上了。
老人走到窗邊,看著林雲轉過軍驛的牆角,露出一絲笑容,然後關上正門,拿起林雲的傘從後門出去了。
剛一出門遇到馬倌,縮在防禦的罩袍,“喬伯回來啦!怎樣,那家的燒鴨正宗嗎?”
老人笑著:“正宗,超正宗。”
“我就嘛,絕對正宗垂靈味道,你肯定喜歡。”
“謝謝,謝謝!”老人衝馬倌拱拱手,舉起傘往軍驛外走。
“您這是要去哪?”
“再去買一隻。”老人笑著回頭。
“那該走正門啊。”
“我去順便去那邊辦點事。”
“哦!心風大雨大,路不好走。”
“是,謝謝。”
老人蹣跚著從軍驛側邊的拱門走出去。
艾多風趴在魔法分殿正殿的彩色玻璃上望外望,默默記著從軍驛中走出來的人。
“。”老人走出來時,他嘴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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