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由背著舞月看了最後一場煙花。她看了看伏在自己背上的女兒，“……舞月，你看這煙花，漂亮嗎？”

    很美，是不是？

    一旁，孤赤和孟薑坐在橋頭看著這一幕，孟薑望了望上的繁星，“姑姑，舞月命星已隕。”

    孤赤點頭，抬眸看了看孟薑，笑道：“阿薑，你和冬怎樣了？”孟薑愣了愣，無奈地笑著：“能怎樣？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孤赤淺笑著，隨手買了一個花燈，廣袖一飄，花燈就浮在水上了，“阿薑，他沒有喝過迷魂湯，又是怎忘了你的呢？”孟薑木然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姑姑，我不知道……”或許，是他自己不願意記起？

    “不知道，才要去知道。”

    孟薑看了看孤赤，“恩，姑姑，我知道了。”然後目光一偏，便看見子言亦初向她們走過來，依舊是白衣翩翩，步伐從容，看得旁邊一眾女子眼紅心跳。

    “姑姑。”孟薑提醒道。

    “我還沒有瞎，看到了。”孤赤轉過身去，“亦初公子怎來了？”

    “看戲。”他倒也沒有含糊，不過他到底看的哪場戲還是有待考究。

    “哦？”孤赤輕輕挑眉，“看什戲？”

    子言亦初在她們身邊定住，“和你們一樣的戲。”

    ，他什時候這多管閑事了？不過……孤赤輕輕低頭，看向輕由與舞月，這場戲，希望你們沒有讓我失望……

    夜光如華，照在輕由與舞月身上，輕由背著她，笑著，著，但背上的人始終不會再回應她了。

    “舞月你看……就是這，這，漂不漂亮？”輕由輕輕指了指那一片墳地，“你看，這有鳥又有花，漂不漂亮？”輕由蹲了下來，把舞月放在地上，“舞月乖……先在這躲上一陣子，等時候到了，娘親就來接你回家……”

    輕由笑著，甜美的笑著，很美很美。

    她用手扒開土，一點點地挖坑，嘴還絮絮叨叨地念著：“舞月啊，你就先在這將就一下，等時候到了，娘親就來接你回家……到時候啊，娘親陪著你，你，好不好啊？”她把指甲都挖出了血，不過好像毫無感覺般繼續挖著，“到時候啊……娘親就和你走，去哪都好，不在滿月樓了，你，好不好啊？舞月啊……你要聽話，這雖然不怎好，但是你將就一下吧，到時候、到時候娘親自會來接你回家的……”

    “真的……娘親保證……”

    過了許久，坑挖好了，輕由她留著血的指尖觸及舞月柔軟的發，“舞月乖……到時候、到時候，娘親自會接你回家。”她把舞月放進去，埋上土，樹上的烏鴉這時候叫起來了，如同人的笑聲一樣。

    “虛——”輕由豎起中指，放在唇邊，“虛……別話，我的舞月睡著了，不要吵醒她。”然後輕輕歪頭一笑，走了。

    她笑著，走著，眼睛麵卻是一片空洞，空洞的可怕。

    “娘親……你為什不要我了……為什……？”

    “想知道嗎？”

    “……你是誰？”

    “孤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