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分鍾左右,夏時推門走了出來,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他走到水池邊,用冷水洗漱了一番,轉頭看著顧淞說“你瞎嚷嚷什?生怕別人不知道我生病了嗎?”
“生病了就趕緊去醫院,案子再忙也不能連命都不要啊。”
“不至於。”夏時慘笑了一聲,摸著腿上的槍傷喃喃地說道,“我命大,死不了。想當初那一槍都打到動脈上了,我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
“是啊,活得好好的……”顧淞想起那段恐怖的經曆就感覺到後怕,嘴上卻調侃夏時說,“你的命是撿回來了,結果落下個終生殘疾,也不知道小霍老師嫌不嫌棄你。”
“沒你說的那嚴重吧,我隻是走路有點瘸而已,不影響工作和生活。再說我跟霍老師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別總是掛在嘴上,弄得我怪不自在的。”
“好吧,我不說。”顧淞做了個投降的動作,恢複一本正經的表情問,“你怎樣,身體舒服些了嗎?”
“還好,最近經常這樣,我都習慣了。”
“不行。”顧淞忽然皺起眉頭,用不容辯駁的語氣對夏時說道,“你今天必須得抽空去趟醫院。”
“改天吧,我手還有一堆工作要做。”
“如果我告訴夏局長,讓他停你的職呢?”
“你……”夏時怔了一下,麵對顧淞的發難一時無言以對。“你這人也太卑鄙了,多大點兒的事,還要找領導告狀。”
“誰讓他是你親爹呢。”顧淞得意地笑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位熟識的醫生的電話。
吃完早飯,稍作休息,唐勳就被人帶到了刑警隊。
通過近距離的觀察,顧淞發現這位器宇不凡的黑老大倒也符合犯罪嫌疑人的體貌體征。唐勳的身高有1米82,體重接近八十公斤,鞋碼44號,雖然跟之前分析的結果稍稍有一點出入,但在誤差允許的範圍之內。
難道說10月4日傍晚,唐勳真的甘願冒險,親自跑到河小區4棟403室殺死了馬智晨?
“唐勳,你妹妹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吧,彼此都不用兜圈子。”剛一落座,夏時就開門見山地對唐勳說道。
“好啊!”唐勳冷眼看著夏時,態度雖有些傲慢,但也不得不配合警方的工作。“那你說吧,今天找我來是想解決哪方麵的問題。”
“毒品交易的事情我們肯定是要管的,但在此之前,我想先跟你聊聊馬智晨的事兒。”
“馬智晨……”唐勳重複著這個名字,冷笑了兩聲說,“沒錯,就是那個小白臉害死了我妹妹。”
“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找他?”
“對啊,我讓老黑帶人去找那個小白臉,我家小燦不能白死,我得讓他給我個交代不是?換成是你,你也會這做的。”
“你憑什認為是馬智晨害死了你妹妹?”
“那不是廢話嗎。沒有那個王八蛋的慫恿,我家小燦會染上毒癮,會跟他一起吸毒?”
“唐勳,你可能是誤會什了。根據我們的調查,唐燦跟馬智晨是9月26日晚上才在四月天酒吧相識的。馬智晨從來沒有慫恿過唐燦從你那兒偷海洛因,更沒有慫恿她一起吸毒。相反,倒是馬智晨認識了唐燦,戒毒四年半以後又沾上了那種東西。”
“你放屁!”唐勳惡狠狠地瞪了夏時一眼,無法忍受別人對唐燦的侮辱。“你少他媽胡說八道,我家小燦才不會做那種糊塗事。別看我是幹這個的,但我自己從來不碰毒,也一直告誡小燦不要沾上那東西。”
“可我說的是事實。”夏時知道唐勳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真相。很多時候,家長眼中懂事聽話的乖孩子,其真實的樣子也許恰恰相反。隻有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們才會幡然醒悟,原來自己並不了解那個本該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但是,他們仍然會在心理上拒絕接受真相。
“狗屁的事實!”唐勳果然不接受夏時的說辭,“事到如今你們想怎說都可以,但我不允許你們侮辱小燦的人格。”
“我們是警察,沒有依據怎會亂說?唐燦的朋友親口告訴過我,唐燦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生活過得不開心才試圖用毒品麻痹自己的神經,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你怎知道她朋友的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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