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三木水 本章:第610章

    登基大典後,大永朝進入以新君帝號永隆紀年的新紀元,於丹青也被冠以令天下女子羨豔不已的封號——仁蕙皇後。

    此次大典,在天下諸多臣民看來,是如日中天的王朝繼續開疆拓土的新,是身受諸多磨難的新後安享榮華與帝寵的最終點,他們滿懷雀躍期盼著戰無不勝的新君順應天意,早日一統五國!

    相比天下人的各種激動,楚雲逸和於丹青就顯得過於平靜了些。

    永顯帝搬去行宮那日,便讓楚雲逸自己看著裝扮永乾宮,隻言未提整理後宮一事,似乎早就料到他那妻奴兒子不會讓於丹青單獨宿在中宮。事實證明,他的確沒看錯自己的這個三兒子,大典過後,楚雲逸和於丹青便褪去一身莊重,如同熱戀中的情人輕扣著十指慢悠悠的往永乾宮走。

    “累嗎?”楚雲逸側看著於丹青問。

    “還好。”於丹青抬眸細細觀望了他幾眼,道,“雲逸,你注意到那道黃色亮芒了?”

    楚雲逸略一點頭,“今日能被欽天監看作大吉之日,有些靈異之狀也屬正常。”

    於丹青好笑,挑眉問,“當真是這樣想的?”

    笑意漸漸爬滿男人清俊的眉眼,楚雲逸長臂一伸將女子半擁進懷,也挑眉斜睨著她,“如娘子所想,欽天監能觀測到的天象,智源當然也能。”

    這兩年,他與她越契合,無論身體,還是心思。

    於丹青望著他笑,隻見男人麵若清暉,眉如濃墨,眼似深海,頭頂一副象征帝王權位的金玉冕冠將鴉色長束得一絲不苟,閑適立於闌珊燈火,這般悠悠笑著,更添魅惑,著實如那懸於繁星滿空的蒼月,高冷之至,卻也迷人之極。

    “嘿嘿,嘿嘿。”

    幾聲傻笑不經意的從她嘴邊逸出。

    楚雲逸失笑,大掌在她腰側輕輕拍了拍,“又被為夫迷倒了?”

    於丹青咧著嘴點頭,鳳眸一轉,見沿途宮人全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忙踮起腳尖在他頰邊匆匆親了一口,然後拉著他往寢殿走,“快點!趕緊回去畫下來!”

    楚雲逸笑著搖頭,“已經掛滿一麵牆了,還沒畫夠?”

    “沒!”於丹青答得幹脆,“每幅都不同,怎可能畫夠。趁現在年輕多畫些,以後老了還能翻出來回憶回憶!”嗤嗤笑了兩聲,然後仰起頭滿是戲謔的瞅著他,“沈軒從西延回來時,可是從某人書房扛出兩箱密封牢實的女子畫像!”

    楚雲逸從容笑道,“那不同。為夫孤身在外,思念家中娘子,畫上幾幅聊表慰藉實屬正常。”

    於丹青撇撇嘴,“好吧,算你有理。說不定我哪天也要對著某人的畫像聊表思念呢。”

    “為夫就在你身邊,何需畫像?”說完,想到昨夜宮澤昊給他看的那封信,楚雲逸麵色一凝,倏地反手鉗住了她手腕,沉聲問,“此話何意?”

    於丹青有些懵,疼得倒抽一口氣,“什什何意?”

    楚雲逸閉了閉眼,如玉手指漸漸鬆開,指腹溫柔摩挲著她腕間紅痕,“無事。”

    於丹青低頭看著兩人的手,蛾眉漸漸蹙起,“你剛剛怎了?”

    “無事。”楚雲逸在她額間落下一吻,重新擁著她往前走,輕鬆笑說,“我想岔了,以為你又要追我出去公幹。”

    於丹青似信非信的看了他一會兒,點點頭,“嗯。”

    行至永乾宮正門,她才盯住他問,“楚雲逸,你剛才以為,我認為智源會在昌盛和南疆生事逼你繼續外出征戰?”

    楚雲逸頷。

    得到了肯定答複,於丹青卻搖頭,“若真如此,你不會那驚詫激動。你到底在擔心什?”

    楚雲逸眉心一動,歎口氣道,“這便是家有色妻的悲哀。”

    於丹青瞪眼,忽而噴笑,順手就戳了戳他胸膛,“不是吧大哥?我是好色了點,你也的確比我老了些,但絕沒誇張到你年老色衰了我就去找別的小美男!”

    “未必。”楚雲逸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於丹青翻了個白眼,拽起他手往拖,“走啦!再磨蹭該想不起某人方才的天人之姿了!”

    次日清晨,楚雲逸下令皇宮加強巡防,進出宮門之人務必嚴查,並命風影門如今身手最好的六名女子全部入宮隨侍於丹青,又將身邊最得力的莫瀾莫風調去了楚霄兄妹身邊,然後才去上朝。

    宮人聞風,私下紛紛感歎皇上真是把皇後娘娘和大皇子長公主寵進了心啊!

    於丹青卻按捺著心頭疑惑在窗前坐了小半日。

    幸而今日下雪,且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這般看著也不覺無聊。雪花大如鵝毛,薄如蟬翼,卻迅若閃電,一層接著一層飛快地傾砸下來,不多時已是蒼茫萬,白雪連天。

    “來,披上。”

    身後傳來好聽的男低音。

    於丹青回頭,楚雲逸正拿著一襲狐裘披風往她肩上裹,她抿唇笑了笑,指著窗外道,“這雪,看似氣勢凶猛,實則不堪一擊,甚至於不需外力,短短數日它也得自行瓦解。知道為什嗎?”

    楚雲逸為她係好綢帶,坐到旁邊將她攬入懷,隨口接,“為什?”

    “見不得光的東西,任它如何造勢,終究不得長久。”於丹青道。

    楚雲逸輕笑,彎起食指刮刮她秀挺的鼻尖,“拐著彎說為夫虛張聲勢?”

    於丹青搖了搖頭,“我好像明白了,你並非擔心智源在別國給你挖坑,聰敏如他,怎會看不出你是真的瞧不上南疆彈丸之地瘴氣之丘,而南疆,經過西延一戰以及風影在那邊的布局,短期內南疆必定不敢挑釁我們。至於昌盛朝,宮澤昊對他已是十分了解,再難中他奸計。他已沒有文章可作。你是擔心他喬裝換麵,進宮擄走我們母子,對嗎?”

    楚雲逸含笑“嗯”了一聲,道,“娘子說的自然都是對的。”

    於丹青看著他,想配合他笑笑,卻覺得胸口堵了一塊大石,實在笑不出來,索性閉上眼靠在他胸前淡淡道,“人你也安排了,就別擔心了,我會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們的。”

    這話楚雲逸信。

    若將他們一家四口在她心排序,位定是兩個孩子,為了孩子們,他相信她會格外小心。

    但是,他動用所有資源滿天下尋找那老道,幾年了也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那老道就像憑空消失了般。若那老道有同黨暗中相助,他還能心安一些,可據他所知,那智源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楚雲逸將於丹青擁緊了些,抬眼望窗外,白茫茫一片,分不出那是窗外一方庭院,還是天下整座江山。

    楚雲逸稱帝後,迅組建了一支王軍,王軍隻聽皇帝號令,共有將士兩萬,個個精悍忠勇。同時,繼續休養生息,力圖徹底消除接連兩次戰亂對國內民生的影響。大永朝在他手中日益穩定繁盛。

    直到永隆元年六月初八,展勢頭極強的大永帝國出現了千年不遇的奇觀。那一日,烈烈驕陽下,北寒山竟突然飄起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雪花!

    緊接著,北新府境內響起了“曠世奇冤”、“六月飛雪”之類的呼聲,甚至出現大批民眾圍困官衙討要說法,大永朝的穩定局麵就此打破!

    當地官府也很是頭疼,因為北寒山雖為高寒之地,每年秋冬春總是冰雪纏綿,但是自有記載以來卻從未在酷暑六月飄過雪啊,束手無策之下,隻得趕緊起折快馬加急遞送京城。

    消息傳至帝京朝堂,已是七月初。

    滿朝文武一番憤然怒斥之後,恭敬望龍椅上沉靜如水的男人,“皇上?”

    並非他們偷懶不商議對策,而是他們確信,楚雲逸一定早從風影門或者其他渠道知道了此事,看他如此鎮定,顯然事態尚在其掌控之中。

    楚雲逸略一點頭,淡聲道,“六月酷暑竟會飛雪,或許這世上真有曠世奇冤。傳令下去,即日起,全國各級村鎮縣府認真聽取民意,為百姓平冤沉雪,若遇不服官府裁判者,可告禦狀,朕定會為公正以待。”

    百官頓時全部皺起了眉頭,頗不讚同的彼此交換著眼神。

    皇上此舉落實了,對朝廷對百姓皆是利好無窮,但是告禦狀流程繁複,且耗費巨大,尋常百姓根本告不起,何況皇上日理萬機,哪有空聽那些雞毛蒜皮之事?稍有不慎就會適得其反,不但不能平息北新府暴亂,可能還會更加激民怨,被老百姓扣上諸如“空話”、“假話”、“套話”的臭帽子。

    楚雲逸將眾人神色盡收眼底,“諸位愛卿有何想法,但說無妨。”

    朝臣靜默少頃,沈軒站出來抱拳稟道,“皇上!微臣以為告禦狀這事難度不小。”

    其他人聞言,紛紛對著沈軒點頭。

    聽沈軒繼續道,“皇上若是大開告禦狀之門,恐怕每日進宮告狀的妙齡女子得排到城門外。如此,不僅不能為百姓平冤,還可能誤了您的家國大事。”

    嗯?

    眾臣臉上讚同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恍然與驚愕。

    這沈軒!

    莫不是腦子壞掉了?

    皇上既然下令可告禦狀,必定會有嚴密的把控程序,豈會像他說的那樣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進宮麵聖伸冤?

    況且,依皇上對皇後的寵縱勢態,若真混入了其他心思的女子,恐怕不該擔心她能否得了皇上的青眼分了他義妹的寵,而該先看看那樣的女子能否安然出宮才是。

    楚雲逸未置可否,雙手搭上龍椅扶手,溫溫涼涼的瞅著他。

    安遠侯扭頭狠狠剮了沈軒一眼,連忙朝楚雲逸行禮,“犬子在外遊蕩久了,言語無狀,請皇上降罪!”

    楚雲逸似笑非笑的擺擺手,“安遠侯多慮,朕倒覺得定西侯思慮深遠,言之有理。”頓了頓,看向沈軒,“定西侯見多識廣,對女子最是了解,如此,京城的核驗台便由你來主持,切不可讓別有用心之人混入其中。”

    沈軒咧嘴一笑,頗有些奸計得逞之意,“是!微臣遵旨!”

    楚雲逸多看了他兩眼,“下朝後來禦書房。”

    沈軒得令,下朝後興衝衝的去了禦書房。

    楚雲逸示意他坐下後,直截了當的問,“說罷,為何要以這樣的方式去城門外查驗?”

    沈軒撓撓後腦勺,神色微赧,“皇上既然知道了,我就照實說了。兩個月前,我聽說六公主還活著,就在北境,我覺得她這久沒見她母妃,定是十分想念。而如今,您風姿更甚,地位更尊,定有更多的女子想借告禦狀之機往您跟前湊,全國應當會有很多女子入京,六公主興許會趁亂偷偷回來看望李太妃,或許還會進宮看看您和娘娘。嗯,所以,我就想……嗯,您懂的。”

    楚雲逸皺了皺眉峰,“你就想什?”

    沈軒頗不自在的咳了幾聲,臉皮逐漸漲得通紅,爾後騰地跪下,豁出去似的直刺刺地盯著楚雲逸,“皇上!我不知道您當初為何突然一再地勸誡我與六公主不合適,但我知道,從一開始您就不想她嫁給墨景弘,定是您設計幫她金蟬脫殼藏在了北境!現在我未娶,她也未嫁,我還是想求娶她!我怕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找不到她了。隻要她進京,我一定抓住她!”

    回想起來,楚禕分明心也有他,隻是那性子順從得太過倔強,他再不強硬點,他和她就真是一點可能也沒了。

    想此,沈軒又道,“微臣鬥膽揣測聖意,您與五王爺關係好,又幫她脫離墨景弘的魔爪,定是望她好!我這人別的不敢說,人品如何,對楚禕是否真心,您該是心中有數!”說著,抬手指天誓,“今日我沈軒向您保證,我娶了楚禕定好好好待她,絕不欺負她,更不會找其他女人來膈應她,也誓從今往後好好做事給她個安定的家!若有違背,但求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雲逸目光沉沉的俯視著他,隻覺他眼底迸射出來的堅定與決絕似曾相識。

    良久,楚雲逸突然輕笑出聲,“沈兄,倘若她永生都不可以楚禕之名立於世,你又當如何?”

    沈軒鬆了口氣,眨眨瞪得酸澀的眼,朝楚雲逸一抱拳,“微臣多謝皇上成全!”說完,抓抓腦門嘿嘿一笑,“皇上放心,我知道從她病故的消息傳開那日起,這世上便不能再有六公主楚禕此人。反正名字就一代號,我覺得她在北境的名兒林伊就挺好!”

    楚雲逸點點頭,示意他平身,“沈兄行事素有分寸,朕自是放心。”

    沈軒連忙謝恩,起身躥到龍案前,賊兮兮的小聲問,“皇上您說,她要是繼續口是心非,我能不能,能不能先……嗯哼?嗯哼?”

    楚雲逸挑眉,對著他紅透了的臉研究了半晌,搖頭一笑,“你那樣得到的不是屍體,就是軀體。”

    光亮漸漸自他眼底消散,沈軒長長的歎了口氣。

    楚雲逸為民大開伸冤通道的詔令很快傳遍全國,收獲讚譽無數,百姓對新君愈崇敬,北新府內暴亂的民眾也沒了立場,沒過幾日便徹底終止了各種極端言行,聲勢浩大的北新府暴亂就此結束。

    一個月後,大永境內掀起了更為壯闊的民間行動——無數少女從全國各地奔赴帝京城,通關檢查時,無一例外都是哭唧唧地聲稱自己身負奇冤,當地官府卻不能為其平冤,不得已隻好進京告禦狀,而幾乎所有女子又都被當地城門負責初審冤情的核驗台問得啞口無言,然後麵紅耳赤的溜進馬車往家趕。一時間,各城各府車水馬龍,喧鬧異常。

    十月初二,午後,沈軒想把懶骨頭似的歪在城門偏門核驗台後,虛眼瞅著兩名副手神色淡漠的盤問一位嬌美小姐,待她又羞又惱的掩麵跑開了,他猛地一腳踹上桌子腿兒,“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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