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宮娥走到蘇姑姑身邊，愁眉苦臉的將嘴湊到她耳邊低語，“姑姑莫急，隻要能夠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務便是，其它的，想來娘娘也不會過分追究。”

    蘇姑姑看她一眼，把手那副明黃卷軸遞給她，冷聲道，“立刻焚了。”

    宮娥頷首，把卷軸塞進廣袖，從懷取出另外一幅外觀一模一樣的卷軸放在蘇姑姑手中，朝她略一福身，快步離開了。

    蘇姑姑脫力般倚靠在圓柱上，反複將手中卷軸開合了兩趟，對著帛段上的幾道輕微褶皺出神片刻，長長的歎了口氣，揚起一抹還算自然的淺笑往西側雕花拱門走去。

    *

    永壽園內載歌載舞，好不熱鬧，永乾宮與之一比，便顯得分外冷清。

    楚雲逸一早便來此陪著永顯帝，毫不意外，永顯帝聽他明來意後，隻淡淡哼了一聲，便背對著他，他要補眠，讓他自便了。

    正好，楚雲逸也挺困，應了聲是，讓福萬全搬來一張軟榻和被褥安置在寢殿一角，便也和衣躺上睡了。

    父子倆安安靜靜的睡了半日，然後沉默無言的一起用了午膳，剛回到寢殿，準備再眯一會兒，就見福萬全氣喘籲籲的跑進來，望了這父子一眼，磕磕巴巴的道，“回稟皇上……”

    楚雲逸見狀，心知福萬全是有話要單獨稟報，於是朝永顯帝點了點頭，便走出寢殿。

    眼見楚雲逸走遠後，福萬全才道，“皇上，奴才去淨凡寺問了，悟修住持不在，寺中弟子皆不知住持在何處，已有好幾日未見住持身影。奴才幾乎問遍了寺中大師和弟子，最後還是悟緣大師把奴才拉到一邊，悄悄告知，三日前悟修主持於禪房圓寂——”

    “圓寂何故不對外公示？”永顯帝一下便聽出了問題所在，虎目一動，沉聲問，“他是怎死的？”

    福萬全皺著臉點了點頭，“悟緣大師，當時他和寺中另外幾個法師去向悟修主持請教，卻見住持和隨伺沙彌雙雙盤坐在蒲團上，一動也不動，怎喊也不應，大師覺得奇怪，便伸手去碰——”打了個寒戰，續道，“誰知，住持竟是一下傾倒在地，探其鼻息方知，住持已經，已經圓寂——”

    永顯帝突然間就覺心煩氣躁，心頭好似被一團撥不開的迷霧死死纏住，無從掙脫，一揮手，怒喝，“沒聽見朕的話？他是怎死的？！”

    “是是是！”福萬全哆嗦著立馬跪了下去，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趕緊道，“自殺，自殺死的！”

    永顯帝身形一晃，直接跌到了龍榻上坐著，猛地抬手掐住自己喉嚨，隨即便是一陣心肺翻滾的劇烈咳嗽。

    “皇上？”福萬全大驚失色，忙不迭爬到他腿邊，仰頭望著他，急得淚眼婆娑，一個勁兒抽著自己嘴巴，懊悔不已，“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他怎就那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