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登基之後,除了滅了幾個叫自己看不順眼的,自然也要分些好處給自己身邊兒的人。。し。
恩賞了很多人,眼下就輪到公主們了。
矮胖矮胖的二公主不必說的,已封了慧敏長公主,當然懷恨在心的長公主她四哥背地跟自家媳婦兒吐槽,說
沈國公有自己的心思,可是卻從來沒有對不起他,這就夠了。
他把他的命給了這個女人,也足夠了。
他就想問她,如果他們都死了,她還願不願意與他睡在一起
這一次,一定不再有別的女人。
可是她一定不肯的。
他失去他,卻到死才明白,失去的其實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那段時光。
他不想說後悔,卻或許會死不瞑目。
他做錯,她轉身,就像一場噩夢。
他閉上眼,想到的是當年他牽著她的手緩緩走在河岸上,陽光正好,她轉過頭,對他嫻靜一笑。
她的如水一樣溫柔的眼眸,全都是他的影子
番外三:馮五
這人哪,說被三就被三,真是好生悲劇。
馮五抱著懷打從他成親就越發肥碩的大黑狗,蹲在地上畫圈圈,滿臉都是悲劇。
妻子太受歡迎,引來狼崽子怎辦急在線等
羅大人有魅力風靡軍中這個可以有,可是已經有了夫君,不能覬覦的呀
想到那個什新入京的關中豪族出身的小子,馮五磨了磨牙齒,決定跟情敵決鬥
雖然紈沒有武功,可是他有一顆堅決的心
“一會兒,你得賣力點,啊”點了點懷從前咬遍京中鬥狗無敵手,自從胡吃海塞越發往土肥圓發展,習慣賣萌為生的大黑,馮五磨牙傲氣地冷哼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冷酷地說道,“不必要他的命,要他一條胳膊就夠了”
大黑可憐地看著想得美的主人,想到那位關中青年一拳甚至轟掉了隔壁沈國公府世子沈明程一顆後槽牙的強大武力,低頭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肥肉兒和小胳膊小腿兒的,沉默了一下,拿兩隻黑爪子抱住了頭伏在了地上,一臉非暴力不合作。
雖然那小子被沈明程打斷了三根肋骨,正在重傷之中,不過大黑大爺這小樣兒的,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兒的呢。
馮五叫這沒出息的狗氣壞了,跳起來就拉大黑的尾巴
“嗷嗚”撒開
“滾起來”紈咆哮
“啊嗚”絕不
“再不起來,本少爺扒了你的皮”
一人一狗糾纏在一起,拉尾巴的拉尾巴,嗷嗷叫的嗷嗷叫,塵土飛揚,戰爭激烈
羅遙抿著嘴角遠遠立在街角,看著紈犯蠢。
“馮兄倒是有趣。”她的身邊立著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看向她的目光帶著幾分炙熱與愛慕,見羅遙漠然,連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這青年目中微微一黯,之後挑眉笑道,“隻是與大人性情,隻怕不是那樣相投。”
羅遙隻當這人空氣一樣,看著馮五跳在了大黑的背上。
“誌同道合,才是良緣。”這青年又在一旁笑道,“大人每日回府,與馮兄莫非還有話說”
羅遙充耳不聞,舉步前行,走到了被主人壓得奄奄一息的大狗與仰天得意大笑的紈的麵前。
身邊有個蒼蠅在唧唧歪歪聒噪,真是神煩
重要的是打從成親,就再也不肯與軍中同僚打群架近身的羅大人愣是沒想明白,這冒出來的到底是哪根蔥。
怎天天堵著她回家,唧唧歪歪的
她不過是聽說府中下人報馮五來了此處,這小子火速出現了是幾個意思
麵無表情的羅大人頭一回覺得手癢癢,想要送這關中小子去死一死,隻是此時沒有精神理睬他,隻是走到了見了她出現,呆呆地坐在吐出了舌頭的大狗身上,一臉蠢樣兒的馮五的麵前,冷冷地問道,“做什呢”
馮五看見她身後的情敵,決定輸人不輸陣,猛地撲上去抱住了羅大人的腿。
“英雄好疼”他指著胳膊上莫須有的狗牙印兒哭著告狀。
那青年目中飛快地閃過鄙夷,笑了。
羅遙冷漠地垂頭,看著大黑跳起來嗷嗚嗷嗚叫著給自己辯解,再看看抱著自己腿求做主的紈,冷哼了一聲。
“晚上不許吃飯。”她提起傲然抬起高貴頭顱的紈,拖著垂頭喪氣的大黑的尾巴預備揚長而去。
“大人”見她這般淡定,竟然還能容忍這一個廢物,那青年一愣,急忙攔在她的麵前。
比起這一個沒用的東西,難道他在她眼中就這
“你是誰”羅遙漠然問道。
跟在羅大人身邊兩個月的英俊青年:
“神煩”羅大人覺得這人礙眼,冷哼了一聲,看著這呆滯的青年冷冷地說道,“再出現在本將軍的麵前,叫你下去見你祖宗”她抖了抖手的紈,冷哼道,“也敢與他論長短你配”見那青年臉色發白,她冷笑了一聲,提著紈與狗走了。
以為她聽不懂他的機鋒
鄙夷她家紈,回頭叫他從哪來,滾回哪去
“我還沒找他決鬥呢。”馮五被拖著走,回頭見那青年吐出一口氣,顏色衰敗,心大快,麵上假惺惺地說道。
“他不是你對手,不必放在眼。”羅遙看著紈翹尾巴,淡淡地說道。
“我打不過”
“哼”羅大人冷哼了一聲。
感情不是靠人才出眾,而是他在她的心。
在她心別人都不是紈的對手這樣肉麻的話,還是不要說了。
不然紈尾巴翹起來,不來抱她的腿了怎辦
她可是英雄
番外四:前生一
她身上的衣裳淩亂滿是塵土,靜靜地坐在有些昏暗的房間頭。
空蕩蕩破敗的屋子,遠遠沒有王府時的奢侈華麗,不過是頭上有一片瓦,四下有完整的窗,可是在這荒涼的孤城之中,卻已經是彌足珍貴。他把最好的一間房子留給她,自己去了另一個窗戶都破了的屋子。
她垂著頭看著手的燕窩,突然笑了笑。
從他兵敗躲到這,外頭已經隻能喝粥,連他自己都很久沒有吃過有葷腥的東西了,卻還是記得給她每天喝一碗燕窩粥。燕窩是哪尋來的,她已經不想知道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一滴眼淚倉促地落進了碗。
“郡主”她從出嫁就跟在她身邊的大丫頭鸚哥兒與玉惠哭著跪在了她的麵前。
她們稱呼的再也不是榮王妃,而是她嫁人之前的爵位。
郡主
她抬起眼,默默地看著換了稱呼的心腹丫頭。
鸚哥兒已經哭得伏在她的麵前,還是總是最沉穩的玉惠給她磕了一個頭,抬頭認真地看著她,咬著牙齒低聲說道,“時到今日,郡主,莫非還要陪著他去死不成”見她身上微微一震,玉惠眼就閃過一絲淚光,從懷取出了一封書信來。
“這是國公爺暗中傳進來的信兒,郡主”
慕容寧兵敗如山倒,眼尖的都知道他算是完了,城中四麵漏風,她父親沈國公能送信兒進來,竟然這輕鬆。
她沒有伸手去接這封信,隻是看著玉惠。
玉惠看著她溫和的眼神,仿佛想閉上嘴,可是卻還是用力地說道,“國公爺說了,已經,已經往陛下麵前求情,求饒了郡主一命,陛下允了。”這個哪怕是她落魄都跟在她身邊,她遣散王府奴婢時願意跟著自己一同奔波的女子這一次,眼滾出淚來,聲音都哽咽了。
“郡主想想國公爺,想想公主”她哭著央求,緊緊地抓著她的衣袖說道,“咱們回家去,回家去”仿佛是明秀的模樣太過平靜,玉惠頓了頓方才低聲道,“奴婢知道郡主不願叫咱們國公府賠上惡名國公爺說了,若您不願意如此,就托說死了,就”
就說她死在了孤城,隻要沈國公掩飾得好,她換一個身份,依舊海闊天空
又有誰會知道
“世子說了,他等著您。”玉惠搖著她的手苦苦地說道,“世子如今還沒有成親,就是為了您呀他說了,郡主隻要回來,哪怕是隱姓埋名,他也再也不放開您的手”沒有人知道,平王世子慕容南也來了這孤城,就跟著沈國公的大軍等在城門外。
他們都等著她回去,都沒有放棄過她。
她覺得很幸福,可是眼前閃過的,不是父親,也不她虧欠太多的表哥,而是慕容寧的臉。
他明明很害怕,卻對她努力笑的樣子。
他躲在沒有人的地方哭得滿臉是淚,回過頭卻會去摘花放在她的屋,對她很努力地笑,告訴她他馬上就能帶著人打回上京去,叫她過得比任何人都光彩,還說風大吹迷了眼睛,嘟著嘴歪在她的肩膀上喊疼。
他是這樣嬌氣的人,卻知道好不容易吃點肉,把她喜歡的精瘦的小心地撥在她的碗。
他暗地挖了通道,預備了很多的金銀,偷偷兒叫人預備將她送走,送到平安的地方去。
她還想起,他偷偷兒藏在她首飾匣子下頭暗格的那紙休書。
他休了她,從此她就再也與謀逆的榮王無關,清清白白。
沈明秀倉促地笑了笑,目光落在開了窗遠遠的天空上,仿佛想到了很多年前。
她初見他,是在宮中繁花似錦的禦花園,一身翠色的錦衣高高仰著頭驕傲的美麗青年比花朵還要嬌豔,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不知是日光更耀眼,還是他的存在更醒目。他抬著頭拿腳尖兒戳了戳地上一隻折了翅膀的小麻雀,與人哼哼著說道,“小小禽獸,本王真是懶得踩死”
眾人都賠笑說是,說王爺您說得太對,這小麻雀叫它自生自滅去罷
他若無其事地哼了兩聲,帶著人走了。
不過多久,這個青年鬼鬼祟祟一個人折返,攏著這麻雀躲進了假山,蹲在地上包紮,還是仰著頭唧唧歪歪地說道,“傻頭傻腦後宮是隨便進來的下一回遇見本王,本王把你吃掉”他修長潔白的手在髒兮兮的麻雀身上撫弄,給它紮起了翅膀。
他小心地用樹葉給它搭了一個小窩,從懷摸出一塊點心,又哼了一聲,方才走了。
“傻透了”他惡狠狠地指著這對他撲扇小翅膀兒唧唧喳喳叫的麻雀,跳腳叫了兩聲,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沈明秀靜靜地立在陰影,看著這個大半天都隻看見了麻雀沒有看見自己的傻皇子笑了一聲。
這個,就是傳說中傲慢尊貴的榮王慕容寧了。
仿佛與傳說,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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