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撫高曉英睡下，馮遠非隻發了消息他臨時睡在公司值班室，就再沒有多的言語。曉英雖然睡著了，眼還隱隱噙著淚花，睡得極不安穩。江月躺在她身邊，卻久久沒法入睡。

    曉英任性胡鬧，遠非無盡寵溺，隨叫隨到，護萬分，讓一向對婚姻拒之千的曉英第一次動了結婚的念頭，想要安定下來。曾經那樣甜蜜的愛情，如今卻因為一個還未來得及萌芽的胚胎，出現了裂痕。或許，也不是因為它，而是這樣的愛情，本來就像走鋼絲繩。一無所有的兩個年輕人，想要優雅的像個都市人，生活的舒適安逸，卻沒法承擔如此生活而需要麵對的困難。有人住在地下室，一樣成家生子，有人住在公寓樓，卻沒有勇氣結婚。也許，原本對生活就有了不一樣的要求，隻是用美好愛情的假象欺瞞自己，以為自己想要的也那簡單而已。

    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時候，江月聽到輕輕的開門聲，她起身幫曉英掖了掖被子，才悄悄走出臥室，來到客廳。馮遠非一臉憔悴，見到江月也隻是象征性的點點頭，去了浴室梳洗。

    江月倒了杯水喝完，才覺得腦子清醒一些。馮遠非從浴室出來，江月指指陽台，率先走了過去。馮遠非躊躇半晌，才有些不情願的來到陽台。

    “曉英死都不鬆口，你怎回事吧。”江月見他一臉推拒，也沒心思和他打太極，直接問道。

    未破曉，城市的霓虹燈或明或暗，沒有黑夜的刺眼，卻也照不透黎明前的黑暗，馮遠非捧著江月遞過來的水杯，抿了口水，望著霧蒙蒙的遠處，低低的歎了口氣：“對不起。”

    “別跟我這三個字。”江月擺擺手：“跟曉英也不要。”

    “可是除了這三個字，我也不知道要什。”馮遠非靜默片刻，才轉頭看看江月：“你們這樣生活無憂的財閥，是不會明白的。”

    “哼，想和我撇清關係？”江月被他的話刺激到，冷冷的道：“抱歉，我成為財閥的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體會什叫‘你們這樣的財閥’。”

    “房子是租賃的，車子是你爸送的。”馮遠非苦笑道：“我沒叔叔做錯什，可是養一輛車子，對我們來，都會造成一筆不的負擔。本來我想攢兩年錢，付了首付再來跟曉英求婚，可是一旦有了孩子，我也不知道什時候能住上自己的房子，不再讓曉英膽戰心驚，看到自己喜歡的家具也不敢買，怕搬家弄壞。”

    “這隻是你的想法，她要的是什，你難道不清楚？”曉英推拒了那多好的對象，要是因為錢財，以她的外在條件，難道還怕挑不到好對象，江月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問道。

    “我當然清楚，就是因為太清楚，我更不能錯待她。”馮遠非轉過頭，空似乎比剛才還要漆黑一些，烏壓壓更加沉悶。

    江月見與他根本不通，就懶得再囉嗦，她長長的歎了口氣：“決定是你們一起做下的，我不管誰對誰錯，但是，曉英的身體更要緊，你要是不好好顧著她，我跟你沒完！”撂下話，江月看也不看馮遠非，徑自回到臥室。

    高曉英已經醒過來，可能意識到什，她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目光直直的看著花板。江月心疼的摸摸她的頭：“別瞎想，這年頭被計劃生育殘害的女性同胞們，誰沒做過幾次這樣的手術，事一樁，你要是不好好養著，心以後比我還難看！”

    “江月，”高曉英勉強笑了笑：“我以後可能要變成壞女人了。”

    “沒關係，我陪你一起變壞。”江月坐在她身邊，拍拍她的身子：“再睡一會吧，還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