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夜色若水,飛流而下的點點流星,自那片竹海飛過,冒出一尾白色略帶寒氣的光。遙望那九重上,看那皎皎之月,隻覺出清冷二字。
無端端的想要流淚,但確不知道為誰而流。一壺桃花醉,喝的倒也爽快,不久便見了底,酒香四溢,飄香十。
攜了披風而來的蘇芫花,遠遠的便看見慵懶的躺在石板上的他,莫名的想起明他就要離開了,心到也有幾分不出的惆悵。
整理了下思緒,將那粉嫩的披風搭於姬櫞孑的身上,不協調是有的,與他也不大相配,無端的顯得有些搞笑。
“幾日不見,看你氣色好多了,但夜濕氣重,還是湊合的披下吧。”
那披風許是壓箱底兒久了,有些皺褶,微微有些潮氣。
附身將那披風往下拽了拽。
姬櫞孑頷首表示謝意,收攏披風,騰出一片空地。
“你這,傷還沒大好,怎的又來偷我的桃花醉喝?”
蘇芫花坐於姬櫞孑身側,一個手刀將那剩底兒的桃花醉奪了過來,豪飲幾口。
那廂之人目光若水,撫順衣角,喟歎道:
“世間之大,無不散之宴席,數日前承蒙姑娘相救,撿回一條性命,你從未問我為何會淪落到被追殺的地步,我亦不曾問過你為何會居於山野隱於世。明日即將啟程離開此地,隻想問姑娘一句話,可想隨在下出去走走,領略這不同的山水人情?”
月下流水宛如一條銀色的帶子,自峰嶺蜿蜒自此,夜風習習,水波粼粼,涓涓作響,自是一番別致的滋味。
“我聽阿嬤道,少時家徒生變故,我們輾轉了許多地方,才被親近之人送到這兒,我自出生,便在這,雖衣食無憂,但隔絕於世,數不清有多少次我都想著離開這個地方,去看看書本中描繪的外邊的世界,攜了包袱準備出穀,但每次均被我娘親發現,皆用家法責罰於我,一次比一次嚴厲,但她看的我越緊,我就越是想出去。”
眼臉微垂,不似平時灑脫,淡淡的道。
“家母常,世間之人皆無情!我隻記的數年之前有一跟你體型相近的人,偶然落穀,不問緣由,就被母親廢去雙目,扔將出去。”
審視的看了他一眼,看他沒有任何表情,才接著開口:
“我猜,那肯定是個男子,好在你並未隨處走動,家母也並不知穀中多你一人。”
聞言,姬櫞孑淡然一笑:“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隻讓我呆在這兒!”
風起雲湧,烏雲蔽日,涼涼的月光灑在地上,寒鴉之叫聲越來越低迷。
“也罷,既然你有不願離開的理由,那我也不好強求,此枚玉佩送與你,你既對我有救命之恩,他日若來越城,亮出此物必會有人接應,到時在下必盡地主之宜!”
蘇芫花躊躇片刻,伸手接下這枚玉佩,入手微涼,觸感極好,紅色的脈絡靜靜流淌,潔白通透更添一層神秘的色彩。
“這東西看著貴重,送予我怕是不太合適,我還是不收了。”
溫潤的玉佩,此時靜靜浮於她的手掌。
“即便用不上,留個念想也是好的,權且當是救命的報答如何!”
風中,亂發揚起,眼底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他日你若來找我,我便帶你吃盡城中美食,看盡下繁花,遊盡萬山河,你看可好?”
彼時,倆倆相望,墨發纏繞。
臉揚起,胭唇微微張開,四目相對,一聲輕笑:如此甚好!到那時可別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
自然,忘不了。
不知不覺已月上梢頭。
直起身來,抖落一身繁花。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再不回去,我娘會懷疑的。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會相見,明晨離去,還望公子千萬心。”
起身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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