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著話,忽聽身後一陣踉蹌,是有人喝醉了走出來,想必也是出來醒酒的,回過身一瞧,倒也是個熟人。
“大將軍。”要離喚了一聲,婉兮微微行禮。
江源喝了許多的酒,已知與此時,眼神迷離,身子靠在紅漆柱子上,衝著兩人笑了笑:“你們兩個看見我家公子了嗎?”
這話問得著實糊塗,宇文毓都死了多長時間,再糊塗的人也該知道這點事兒。
如今問起來,怕也是借著酒勁兒,要離聽著心中也有幾分難受,“你都是大將軍了,還找他做什?”
江源一聽這話,往前要走兩步,卻是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爬起來,身子往後靠了靠,可謂是滿麵悲戚:“要離你個死沒良心的,我家公子多喜歡你,對你多好呀,你怎就不難受呢?”
這已經入夜,外麵一片漆黑,隻有星光點點映襯著空照下來的幾縷光芒,不足以照亮四周,也隻是微微發明而已。
他眼也在黑暗當中發出陣陣痛苦,幾乎可以稱之為悲傷的無法言,不斷哽咽,口口聲聲念著自家公子,如此失態的樣子怕也許久未用,如今借著酒勁兒全都出來了。
要離被他成是無情無義的人,卻也並不惱怒,她與宇文毓也算得上是朋友,也追憶過,隻是要做到江源這個地步,多半是不可能的,故而也就不與其爭論。
婉兮見人痛哭流涕,心生憐憫,從自己袖子下抽出一塊牌子遞了過去:“我也不知你家公子是誰,隻是人死都死了,活人哭的再傷心又有什用?”
叔叔兄長陸續離世,她已經看破了這個道理,心有憐憫勸了幾句。
江源可能真的是喝多了酒,仍舊悲傷的不能自已,那雙手還繞著紅漆柱子,臉貼在上麵,不斷的哭泣:“要離你沒良心……”
要離被的有些火大,腳在地上重重地踢了一下,冷哼道:“你家公子害死了魏冉的兒子,你要是不想讓魏冉找你算賬,最好收起你那悲傷勁兒。”
宇文毓是死了,但死的不多餘,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居然能將手伸向那的孩子,就肯定做出了付出生命的代價。
江源一萬個不服,揉著自己的眼睛:“我家公子為何要害她兒子,還不是為了讓魏煙有個好結果,魏煙本來是魏國的繼承人,如果不是魏冉將魏國的地形圖泄露出去,魏國也不會那快就被攻打下來。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這問題問出來,要離也回答不上來,異常的煩悶,走上前去道:“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我答不上來,可你該知道,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你如今是秦國的大將軍,就做好自己的事兒,守好你的主子,也讓宇文毓泉下有知,心舒坦。”
江源哼唧了幾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抱著柱子就這睡著了,還發出震響的呼嚕聲。
婉兮瞧這人那副樣子,忽而長歎一口氣:“本以為我自己就夠倒黴了,結果見有別人比我還傷心,許是我這個人心壞,這心麵反而舒服了許多。”
“人就這樣。”要離淡淡的。
婉兮有幾分好奇:“人是什樣?”
其實她也不上來。
所幸婉兮隻是隨口一問,倒也沒真糾這個答案,兩個人手牽著手又回了宴席上。
出來醒酒遇見了一個插曲,大家誰都沒放在心上,坐在外邊兒昏睡過去的江源就被扔在了呢,左右是個糙漢子,也在外邊風吹雨淋,總不可能在外邊睡一會兒就生了重病,所以誰都沒放在心上。
江源自己在外邊睡了一會兒,被冷風吹醒以後,眨巴著眼睛,望著那一片空,忽然覺得有幾分寂寥和沒意思。
他想弄點有意思的大事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點酒的緣故,總而言之腦袋不大清楚,但這樣的大事卻是拍板而定。
一想起公子,心麵就難受,總覺得窩著一口氣,連個全屍都沒留下來,甚至連藏哪兒都不知道。
都月黑風高是殺人夜,這些心思也從這月黑風高而起。
日子還沒消停兩,就出事兒。
早朝之上,大家各自做手,江源突然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了一番話,讓所有人震驚不已。
大王還未成年,魏冉臨朝,打扮的自然是莊嚴肅穆,身上也沒有那些豔麗的顏色,一身黑顯得更加神秘莫測在珠簾後麵的臉也讓人琢磨不透,過了很久以後,她輕輕的哦了一聲。
朝臣分兩排而站,按著身份地位以及文武之分,江源站在武臣之首,一點後退的意思都沒有。出的那番話也清晰的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讓人不敢吭聲。
他,大王年歲漸長,太後理應還政。
這個念頭大家都有,而且秦國人居多,畢竟魏冉就算是做得再好,終究是魏國人,看著都不放心。
可是也沒想到第一個提出這個意見的人居然會是江源,因為江源是魏國人,和魏冉同出一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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