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樣子大概很蠢，張著嘴，太過震驚慌亂以至於手也沒有放下來，陸天明回頭看了一眼，一把將我的手打下，叫了兩杯咖啡。

    一身休閑裝扮的宋之揚拉開對麵的椅子坐下：“這巧!”

    不知道他剛才看到我的時候是什表情，但他此刻他臉上帶著規整的笑意，就像他對客戶同事那樣。

    語氣平淡，就像是路上偶遇的寒暄，好像我們就隻是熟人而已，他這樣的冷淡觸動了我心的那根刺。

    沒等陸天明說話，我搶先開口：“不是私會，見客戶，我剛剛不是在跟你打招呼。”

    如蘇格所說，我從來不肯先鬆口、先示弱，他對我的懷疑，對我而言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你懷疑我跟蘇格，現在是不是又要指控我和陸天明？

    但我隻是這想想，並沒有說出來。

    話說完，我起身欲走，“你們聊，我出去透會兒氣！”

    說出口的話自然不能收回，一時情緒失控讓我有點鄙視自己，我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宋之揚的臉。

    陸天明起身拉住我：“得得得，還是我走吧！”見我站著不動又將我按進椅子，拍了拍宋之揚的肩膀，“你們好好聊聊！”

    事前想的再清楚再冷靜，麵對他的時候，我還是沒有辦法，像是比誰更定得住似的，兩個人麵對麵坐著，一語不發。

    許是氣氛太過古怪，服務員上了咖啡，連請慢用都沒說完就疾步走開了。

    窗外的湖麵上有兩隻鴨子遊過去，湖邊的樹被風吹得翻起了葉片，靠近吧台的桌子已經換了兩撥人，邵波從外麵走進來，被陸天明拉到一邊去了?????

    四周都看了一圈，避無可避，我隻得將視線落到宋之揚臉上。

    他比之前瘦了些，氣色不太好，像是沒睡好的樣子，黑眼圈有些明顯，戴了眼鏡，頭發梳的一絲不亂，眼神低垂，正襟危坐，神情卻有些急促不安，雙手一直握著咖啡杯，手指神經質的敲打著杯壁。

    “你怎了？”終是不忍心，我握住他的手，當當的敲擊聲終於停止，“氣色這差！”

    他抬頭看向我，雙手將我的手抓在手心，眼波閃動，帶著霧氣，眼神茫然又急切，像是陷在沼澤的人，在向外界求救一般。

    我心一動：莫非，他躁鬱症複發了？

    想到這，我起身坐到他旁邊的位子，一隻手拍了拍他的頭：“沒事的，都會好的。”

    他抱住我，手臂將我緊緊的箍在懷：“拉迪，對不起，對不起！”

    靠的這近，我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淡淡的不明顯，像是整個人在酒泡了很久，就算沒有喝過，全身的酒氣也無法消散，心的疑問越來越深：“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的下巴搭在我的肩頭，聞言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沒說話。

    這算是一種默認，畢竟酒味騙不了人

    我還沒有想好下一句說什，身體的肩膀的疼痛感先做出了反應，旁邊都是人，包括剛剛一起開會的客戶，這樣的場合不適合處理這樣的事情。

    我不得不掙開他的懷抱，兩人坐定，他拉著我的手放在腿上：“對不起，我最近狀態不好，包括之前，你跟蘇格，是我想太多了。”

    “我知道季晴的事情了。”我抬眼直視著他，將他一那的慌亂盡收眼底，“她是你的初戀女友，元旦那天你突然情緒大變就是因為她吧？”

    他原本一直緊繃的身體，突然放鬆了下來，眼睛卻還是一片灰暗：“我沒有想過會再遇見她，我知道這些年過去了，多深的傷口都應該愈合，但看到她的那一刻，那些事情突然又出現在眼前，她背叛我，我報複她，像是一個擺脫不了的死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