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瞌睡蟲一下子就被嚇跑了，瞪大眼睛在黑夜中看著他。房間沒有開燈，他的五官表情全部隱匿在黑暗，什都看不清。

    我微微平息了一下呼吸，故作風輕雲淡地問他，“如果我想要呢？”

    我爸去世之後，雖然還有紀嘉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但是我的心還是空蕩蕩的，常常都有一種這個世上隻剩下我一個人的悲涼感，所以我想要孩子。尤其是聽到蘇綿綿懷孕的消息後，這個願望更強烈。

    沈鈞沉默不語，搭在我腰間上的手也鬆開了。

    這場談話無疾而終，我和沈鈞表麵上看起來也十分平和，該怎樣就怎樣。但我和他都知道，我們彼此的心上都橫亙著一道鴻溝。

    自從沈二叔決定要離婚後，沈二嬸三兩頭就跑到別墅來求沈奶奶。

    我能看出來沈奶奶挺為難的，私下，她也向沈母過，趙斯瑩肚子是沈家的種，她也不願意讓流掉，或者放到外麵養。不過當著沈二嬸的麵，她還是打電話將沈二叔罵了個狗血淋頭。沈二叔一概不聽，鐵了心就要離婚。還揚言，要是沈二嬸不同意，他就起訴。

    沈二嬸當時什都沒，臉色鐵青地走了。沒想到，過了幾，趙斯瑩就出事了。

    可能是看見無法挽回了，所以沈二嬸跟蹤了沈二叔幾，找到了趙斯瑩的住處後，直接趁她一個人出門逛街的時候，將她從商場的扶梯上推了下去。

    沈二嬸當時還怕孩子不掉，等趙斯瑩摔到樓下以後，又重重地往她肚子上踢了好幾腳，最後還是被圍觀的人拉開的。

    沈奶奶聽到這個消息後，差點厥了過去。嚇得我和沈母差點打10。

    後來等沈奶奶緩過勁來，就要去看趙斯瑩。她抹著眼淚道：“她懷的到底是老二的兒子，又是被老二媳婦害的，無論如何，我也得去看兩眼。”

    我對趙斯瑩掉孩子這事完全無感，雖然她的結局很慘，但是她明知道沈二叔有老婆，還跑去給他當三，也隻能稱得上活該。

    不過沈奶奶既然已經提出來要去，我也不好推辭，便找沈二叔問清地址，開車帶著沈奶奶和沈母去了醫院。

    等沈奶奶和沈母去看人的時候，我便借口接電話，沒有進去。

    但是這個世上事情就那巧，我竟然在醫院走廊上碰到了白靜姝。

    “好久不見，林姐。”白靜姝也看到了我，她走到我麵前，淺淺一笑，一如往常般清雋淡雅。但她的眼神卻和從前不一樣的了，像是一副白紙被墨染了般，帶著深重又陰鬱的東西。

    我挺直脊背，眼中不由自主地帶著防備，“好久不見，看來白姐的病是好了，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白靜姝淡笑，“托沈鈞的福，已經痊愈了。”

    我知道她這是在挑事，便提起唇角，微微一笑，“是應該謝謝我家沈鈞，為了替你找醫生，還有治病，費了不少功夫，也花了不少錢，回頭記得把錢還給她。”

    撂完這句話，我就閃身進了趙斯瑩的病房。

    趙斯瑩麵白如紙的躺在病床上，兩眼無神地望著窗外，聽見我進來的動靜連個眼珠子都沒有轉一下。

    我流過產，知道那種痛苦，到底還是不忍心，勸她道：“你還年輕，孩子還是會有的，別難受了。”

    趙斯瑩沒話，淚珠順著眼角滾滾而落，隱入了鬢角。

    沈奶奶歎了口氣，將一個信封放到床邊，“姑娘，這是奶奶的一點心意，你在醫院好好養身體。”

    沈奶奶完，就招呼我和沈母一聲，打算離開。

    我扶著沈奶奶，剛走到病房門口，卻被趙斯瑩叫住了。

    她喊我，“林璐，你等一下，我想和你兩句話。”

    我猶豫了一下，讓沈奶奶和沈母先去樓下等我，轉身回到了病房。

    “什事？”

    趙斯瑩從床上坐起來，望著我，平靜無波地道：“醫生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我愣了幾秒，“不會的，你還這年輕。”

    趙斯瑩搖頭，“我的子宮被你二嬸踢壞了，做手術的時候，醫生直接給摘了。”

    我心頭一震，看著麵色蒼白如薄紙的趙斯瑩，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什。

    雖然這一切都是趙斯瑩活該，但是讓她一輩子都沒有孩子的後果未免有點太慘了吧。沈二嬸這一招永絕後患可真夠狠的。

    趙斯瑩看出我眼中的同情，笑了兩聲，“林璐，我會報複回來的，你放心吧。”